况且此事揭发出来,还能表出自己有大察细观,可理政管地方,虽是碍于各色原因,暂时在江南西路做出什么事举,却也不代表没有能力,等再进宫的时候,在天子、太子面前,也能更有话说一说。
想到这一处,郭保吉连笑意都亲热了几分,看向裴继安的眼神也更和煦了,只觉得对面这一位不愧为世家子弟,虽然裴家落魄了,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
他开口道:“此物于我的确有大用,是要收下的,你今次帮了我一个大忙,可有什么想要的?”
语毕,郭保吉鼓励地看了裴继安一眼,道:“上回说的那司参军事一职,如若你愿意,倒是不妨好好考虑一番……”
“记得数月前你是为了给那沈家女儿印书,又想给宣县筹银,眼下书也印好了,银也筹毕了,想来再无什么拖沓之事,等得了新差遣,我这一处正好忙得很,不少差事待要交代予你。”
能说出这一番话语,已是表明了郭保吉本人的重视之意,算得上是难得的邀请了。
然而裴继安原本一直坐得稳稳当当,此时却是面露惭愧之色,甚是认真地摇了摇头的,道:“监司折煞我了!此事怎能算作我的功劳!”
他道:“不好偏瞒监司,方才已是说过,这一桩事情乃是我家中那一位妹妹发现的,此文也是她先撰写,我不过帮着略改了一改罢了,实在没有出多少力气,当不得这样的好意!”
又真心诚意地夸沈念禾道:“她虽是女子,却远非一般男子可及——你且看那《杜工部集》前头自白一段,便知其人胸中甚有丘壑,今次写就这一番文书送来予郭官人,也是她的原意,我不过依照其心意帮着跑个腿而已。”
郭保吉听得说手中这一份文书乃是沈念禾特地送给自己的,心中疑惑极了,问道:“那沈姑娘为何这般好意?”
裴继安就解释道:“上回郭官人认了那一百部书,妹妹心中十分感念,已是记得牢牢的,除此之外,另有一个原因,却是那一次在寒舍门外,郭兄拦下河间府来人,救了她一回,滴水之恩,当做涌泉相报,此事虽称不上什么,却也能当做回礼,聊表寸心。”
“这算什么!我当日认买那书,其实算得上占了大便宜——听闻而今京中四处都在疯抢,一百贯一部都有人愿意买,倒是我得了她的恩惠才是,至于老大那一处,也不过顺手而为罢了,便是没有他,宣县四处都是巡铺,也不至于叫沈家人将沈姑娘掳走了。”郭保吉失笑道,“如若按着你这般说,反而是我要倒欠她一桩大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