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平王劫持在手的萧文煊此刻的心里火热热的,皇上愿意为了他这个拿不出手的私生子,宁愿断臂让位……萧文煊心里一酸,眼眶就湿了。
“皇伯父,我只是个……皇伯父不必为我如此。”
“佑安,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你娘亲。为了这个皇位,我放弃了她,放弃了你。每每想起你娘远嫁西北,孤独一人多年不得与亲人团聚,我就心如刀割一般。佑安,一直以来我都想补偿你,如今机会来了,为了你,我愿意断臂弃位。”
说完,转身抽出于石龙的佩剑。
“父皇,不要……”三皇子差点从轮椅上挣出来,被一旁侍卫给拦腰接住。
“父皇,他是您儿子,难道我们就不是?父皇,平王上位我们就生无宁日啊,父皇!”
二皇子扑到皇上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虽然平日里对后宫不甚热情,可这几个皇子可是皇家血脉,他望着身旁吓得哭泣不已的五皇子和六皇子,痛苦的闭上眼睛。
“宁郡王?”
于石龙一声惊叫,把大家的目光全部移到了萧文煊的身上。
只见他手扣平王握剑的手腕,身子一矮快速转身,在平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剑夺来反架到平王肩上。
“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杀了他。”萧文煊声音沙哑却带着无形的威严。
平王身边的亲信怎么也没想到,快病死的萧文煊会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一时全部呆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你?”平王惊了。
“你以为我被你下了毒,形同废人了对吗?”
萧文煊恢复了原本挺拔的身材,眼神凌厉,声音中气十足。完全和刚才那气都喘不匀的病秧子判若两人。
“可惜你忘了我还有个能解毒的师父。”
“王爷,还认识我吗?”
化装成尹武的南宫逸也持剑来到萧文煊身边,他冲着平王眨眨眼。平王自然认不出来,可他猜到这个人可能就是易装后的南宫逸。
“你?你竟敢混入我王府。”平王气急败坏,被人耍又当众揭穿他恨得要杀人。
“平王爷,你是小看我了,别说是平王府,就是皇宫我也是自由进出的。”
“你们还不把武器放下?我数到三,如果不放,就砍断你们王爷的一条胳膊。……三……”南宫逸说完,举起手中利剑。
“等等!”
何乾等人正在犹豫,没想到南宫逸直接越过一和二喊出来三,吓得何乾大喊一声,忙扔下手中钢刀就地跪下。
“不能放,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平王被萧文煊抓在手里,还拼命叫嚣着想要他的命,萧文煊心里寒到极点。
萧文煊拖着平王来到皇上跟前,把平王扔在地上。
平王其他亲信也不敢再动纷纷放下武器,于石龙立刻带人上前把平王的余孽全部抓捕。
一场预谋多年的叛乱,因为萧文煊的插手,只不过半日就落下帷幕。
……
回到皇宫,皇上立刻派八百里加急,下旨命茳州知府捉拿平王余党,查封平王府。
任威武候魏尧为钦差大臣,远赴西北去处理平王家眷和平王余党。西北军队不能一日无主,皇上升武将宁景言为三品昭武将军,随魏尧一起去西北接管大军。
魏尧要出发去西北,萧文煊记挂着苏慕灵也要跟着他一起。
离出发还有几个时辰,萧文煊抽空回了趟王府,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刚要出门,就见无影匆匆跑来。
萧文煊一见无影,高兴地迎上去。
“你回来了。李锋呢?”
萧文煊望了他身后一眼,却不见人影。
无影垂头叹气:“王爷,属下无能,本来和李锋押送平王世子回京,却不料走到半路让他跳崖逃走,那悬崖下是条河,属下和李锋兵分两路去追,最后连李锋也没了踪影。属下沿河找了几日一无所获,只好回来向王爷报信。”
平王世子跑了?
“在哪里跑的?”萧文煊问。
“汉中,请王爷许我多带些人马,定要把他抓了回来。”
萧文煊望着无影瘦的脱相的脸,知道他在茳州一定是受了不少苦,从汉中又一路奔袭怕是早就精疲力尽了。
他用手抓了下他的胳膊,安慰道:“平王已经束手就擒,就算萧文辰跑了也没有什么气候。抓他,不急一时。你先留在府里休养,我正好要去茳州接灵儿,这事由我来安排。”你就别管了。
无影一听王爷要把他留下,急了非要跟着萧文煊走。
萧文煊心疼他,坚决不许。让他留在府里等李锋回来,自己带着方平上路。
再次登上去西北的征程,他们弃车骑马,一路奔袭,只用了半月就到了茳州。
没有回平王府,萧文煊带着方平直接去找苏慕灵。
一路上,萧文煊的心情兴奋不已,距上次离别又一个月有余,他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根据南宫逸提供给他的地址,萧文煊来到一条巷子里,找到苏慕灵所住的小院。门虚掩着,方平上前拍门。
“呯呯呯!”方平叫门,却无人应答。
方平再叫,半晌,无人应。
萧文煊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拨开方平,推门而入。
这是个普通的三合小院,所有房间的门都大开着。
萧文煊眉头拧紧,与方平两人分头寻找。厅堂桌子上几盏茶杯尽碎,地上散落着十几个粽子和几个香囊,几把椅子也没有一把完整。
萧文煊来到东屋,屋内一张老式的梳妆台上,除了一把榆木梳子和一面铜镜,没有任何女人的脂粉首饰,让他一时怀疑这里是否是苏慕灵的藏身之地。
他打开衣柜,里面有几件女人的衣物。他翻动查看,从中拽出一件妃色窄袖夹袄。
这是苏慕灵的,苏慕灵和他被困平王府时苏慕灵曾经穿过。萧文煊闭上了眼睛,把脸埋进了衣服里。
“王爷,没有人。”
方平见萧文煊脸色难看,声音也低了几度。
透过开着的窗户,萧文煊抬头望了眼院墙,一个脑袋忙不迭地缩了回去。
……
带方平来到隔壁拍了半天门,才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妇人。
“你们找谁?”一个高高胖胖的妇人露出半颗脑袋。
萧文煊一拱手,问:“请问您知道这家人去了哪里吗?”
那妇人一听是指隔壁苏慕灵一家,脸色立刻现出慌张:“不知道。”说着就要关门。
方平手快把门挡住,手心摊开,一块银子递过去。
“麻烦大婶告诉我们这家人怎么了?去了哪里?”方平长的脸黑,严肃起来越发显得怕人。
那妇人越发慌张:“我们小门小户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从不来往,真的不知。”说完强行把门挤上。
方平见软的不行,直接跃上墙跳入院子,把院门打开,把萧文煊迎进来。
“你们?”那妇人见人从墙上跃进,吓得退后几步。
“听好了,这位是宁郡王,王爷想知道那个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想在这里说还是跟我们回衙门去说?”
“王爷?……王爷……赎罪……”
妇人一听面前的是王爷,早已吓得腿软,当即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你只管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萧文煊尽管心急如焚,但他尽量把语气放平缓。
“民妇只知那院子里住着两男两女,平日里也不出门,和街坊邻居也不来往。半月前的端阳节,一帮人把那院子围了起来,把那几个人抓走,再也没回来。”
“抓他们的是什么人?”萧文煊眼神凌厉。
“民妇从门缝里张望了一下,那些人穿着一样的衣服,手里都拿着刀,象是官兵。”
官兵?萧文煊转头就走。
方平把手里的银子扔向妇人,快步跟上。
萧文煊翻身上马直奔茳州府衙。
茳州知府曹秉生正在和魏尧商量搜捕朝廷钦犯萧文辰的事宜,听闻宁郡王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事和魏尧迎了出来。
萧文煊和他们客气一句直接进入主题:“曹大人半月前可有在南平巷抓了两男两女四人?”
曹秉生愣怔,忙叫人把兵书叫来,问过后才回萧文煊,“回王爷,没有您说的这四个人。”
“曹大人,这四人中有本王妃和她的婢女,还有一名安吉国的大王子,再者是威武候魏世子的随从。这四人在半月前在南平巷被一队官兵模样的人抓走,至今下落不明。”
萧文煊生色俱厉,句句象一支巨手扼住曹秉生的脖子。
“王妃被抓了?”魏尧蹬大了眼望向曹秉生。
王妃?异国王子?威武候府的人?曹秉生脸色苍白,脑袋上出了一层的汗。
“王爷,下官真的没有去抓王妃和她的下人,这……会不会是误会?”
“误会?住在王妃隔壁的邻居亲眼见到身着官兵服装的人把王妃抓走的,你还不承认?”
方平可不管曹秉生是多大官,只要没有他家王爷大,他就敢指着鼻子质问。
“王爷息怒,王爷您想想,下官……下官连王妃在茳州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您就是借下官几个胆子,下官……下官也不敢去抓王妃啊。”曹秉生急得说都说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