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林文溪随着队伍抵达东川,他的任务是负责为东川地震的救援前线撰写稿件,一方面作为记录,二方面要和母校,和大学联合部有所联系,提供最新消息。地震带来的灾难,救援时的窒息感,营救到生命的喜悦,亲人生离死别的悲伤在这片灰暗的天空中交织交织,此刻就算是胸有千种般笔墨,然而那些文字的颜色太过青涩,或者是多彩绚烂的,无法描绘出眼前的世界。
除了写新闻,林文溪只能挽着袖子和其他男生一样去抬担架,但是他不能干很重的活,抬担架只能专门抬小孩子,然而任务紧急时,说上就得上。
林文溪有一次勉力维持着抬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结果自己差点跌跤,从此这力气活林文溪算是省下了。林文溪闲不住,乘着医疗队伍忙碌,他挨个和每一个伤者聊天,听他们的故事,听他们家庭,朋友的故事,方知那些悲欢离合,情意真切。林文溪莫名地想起,要是自己地震时刚才来这边游玩,赵渊会不会担心自己,会不会为了自己而来这里,他甚至希望自己被埋在泥土里,是赵渊亲手将自己挖出来,第一眼自己除了看见生命的阳光,就是看见赵渊担心而高兴的笑脸。林文溪心中念念不忘,和一个伤者聊着,就聊到了志愿者们。
“你们真是志愿者,来帮忙的吗?”那人问。
“是的。”
“一分钱都不要吗?那你们图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也许这样,我们自己能找到一些生命的意义吧。”
“生命的意义,难道那个孩子也是?”伤者说着苦笑着,说他是来自西川,在县城中只是受了些伤,得到看护后因担心亲人,就跟了一个车队千辛万苦来东川,谁知来东川的第一天就碰上余震,又被石块砸伤。
林文溪想起前天发生的余震,他在防震棚里睡着就像在婴儿摇篮中被一个后娘狠狠地摇晃,震得他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要掉落。而其中一名同来的志愿者被倒塌的横梁所伤,所幸并无大碍。
那伤者听说林文溪来自纪夫大学,十分开心,说担架抬他的,也是来自纪夫大学的,叫赵渊。他又说起赵渊似乎从来不休息,无日无之,她听那些护士女生说得十分心疼,因此印象很深刻。
“很帅的,被他抬着啊,有个女伢子说,就算受伤,都是值得的,说什么是上天为了抚慰她送来的礼物,你看说的什么胡话。”
林文溪关心则乱,忙问赵渊的情况,伤者将几个女生愁容满面时说的话又添了两倍说给林文溪听,一边翘起大拇指夸赞赵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