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杀意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梁兄又有了那次在京城、钟唯唯逃脱之时、他遇到那个手持银丝的神秘人时的紧张感。
是劲敌,若是应对不当,必然死在这里。
梁兄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他紧紧贴着墙壁,低声道:
“我是来保护她的。陛下说,人是我弄丢的,让我自己找回来,可我并不想要她回去……”
“你并不想要她回去?”何蓑衣忍不住笑了:“这可真是奇怪了。我以为你到此间来,便是想要带她回去。”
梁兄握紧藏于袖中的刀,战意越来越坚定:“没错,我不想要她回去。她若回去,陛下必然因此心乱。
他的任何决定,都会影响成千上万人的身家性命,局势复杂,容不得半点变故。所以我答应帮她忙,放她走。”
“但是,身为她的护卫和朋友……”
梁兄犹豫一下,不知道“朋友”这个词,算不算是自己高攀了,他含糊过去:
“我不能看着她身处危险,就算是陛下不让我来,我也会想办法托人保护她。
既然陛下让我来,我便来,看着她,护卫她。”
从前,钟唯唯和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尚且以为钟唯唯是骗人,会给陛下戴有颜色的帽子。
所以他说,若是她骗了他,他哪怕走遍天下,也要追杀她到只剩最后一口气。
后来他看到她在大雁河的表现,心里就很明白,自己应该怎样做——哪怕走遍天下,也要保护她到只剩最后一口气。
夏栀厉声道:“胡说八道!谁要信你?十三卫的人,只会效忠那一位。
你肯定是想将功折罪,把我们的消息透露给他们,再不然就是想要趁我们不注意,把人弄走。”
何蓑衣半垂了眼,睫毛遮去所有的神思,修长白皙的手缓缓转动手里的伞柄,浑身的杀意并没有减轻半点。
“我来时,有一拨人发现了你们的行踪,被我解决干净了,我很有用。”
梁兄全身紧绷,自袖中抽出两把通体漆黑的短刀,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他不知道,何蓑衣若要杀人,从不犹豫停顿,此刻停顿,其实就已经是在犹豫。
夏栀却知道,他大声喊起来:“爷,别信他!他是骗咱们的!”
何蓑衣不闻不问,挺直转动伞柄,抬头看着梁兄,淡淡问道:“让我如何相信你?”
梁兄摇头:“我不知道。”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