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哪里用得着半夜时候找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来找钟唯唯?
钟唯唯道:“所以,贤妃娘娘必须要下官给您一个肯定的答复?”
吕纯点头:“是。”
钟唯唯拂一拂袖子,平静而坚决地说:“不行。我不乐意。”
吕纯勃然大怒。
她的谦卑只是对着重华的,早前钟唯唯还是钟南江嫡女之时,也还当得起她和颜悦色。
如今钟唯唯不过是个冒名顶替、鸠占鹊巢、出身不明的低贱之人,还敢这样不识抬举,那就是欠骂了。
白嬷嬷恰到好处地咳嗽了一声,提醒吕纯小不忍则乱大谋。
吕纯忍住气,隐忍一笑:“这样啊,那就算了。愿你得偿所愿,长保帝宠。”
转过身要走,却被钟唯唯叫住:“娘娘留步。”
吕纯恨得咬牙,忍不住出言讽刺:“敢问钟彤史还有什么吩咐?”
钟唯唯的声音不急不缓:“吩咐没有,只有劝告。
人都是贪心的,贪字通贫,控制不住贪欲,同时又没有与之匹配的本领,只能是被自己的贪欲所掩埋。”
吕纯冷笑起来,言语尖锐:“何必说我!这宫里,最最贪心的人就是你!你妄想独霸帝宠,有没有与之匹配的本领呢?”
她本想说钟唯唯最终也会被自己的贪欲所掩埋,但又害怕这话会传到重华耳朵里去,最终招了他的厌恨。
就又定了定神,和缓语气:“忠言逆耳,你爱听不听吧。
听说你师姐就要入宫了,她才是先帝真正定给陛下的人,到时候,你难免尴尬。
只要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答应过陛下,不会害你。”
钟唯唯敛眉低头:“恭送娘娘。”
这是油盐不进,死也不肯低头了。
吕纯拂袖而去,钟唯唯转身回了清心殿。
钱姑姑把二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却不说什么,只默默递了热巾帕给钟唯唯:“擦把脸,睡吧。”
寝殿里十分安静,重华似乎睡得很沉。
钟唯唯轻手轻脚上了床,一点一点挪到他身边,挨着他躺下来,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听他的心跳。
“你妄想独霸帝宠,那你有没有与之匹配的本领呢?”
吕纯的话犹自在耳,她却不那么在意。
只要重华肯,她就能一直陪他走下去,不管有多艰难,她都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