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眸中尽是委屈,李陵胸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复又蹲下替她拭去眼中残泪道:“你且稍等片刻。”
高世曼看着李陵匆匆而去,一旁的寺人都古怪地瞧着她。她摸了摸已跪得酸痛的膝盖,低声自语道:“每次进宫都没好事儿。”
皇上其实并非故意折腾高世曼,他实在是把这事儿给忘了,李陵求见之时,他刚忙完,正要吩咐用饭,听说李陵求见,便道:“让他进来一道儿用饭吧!”虽说他并不喜阴妃,连带着也不待见这个儿子,不过好歹这个儿子一直稳重规矩,再与如今的太子一比较,实在是觉得自己太过冷落他了,又想着高世曼说这儿子无趣之极,不由闷笑了一声。
突然想着高世曼还在两仪殿,正准备让人将那女子叫来一起用饭,哪知李陵一进来便跪下道:“父皇,世曼这丫头平日里说话便有些不着边际,想到什么说什么,今儿她入宫若是冒犯了父皇,还请父皇宽囿。”
皇上一愣,眼睛随即眯了起来,他侧头朝童和瞧了一眼,童和忙上前道:“皇上,那丫头还跪在两仪殿中。”
原来如此,皇上暗叹自己健忘,可瞧着自己那儿子脸上的柔和与妥协,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倒有点儿不大舒坦了起来。如果他没记错,这儿子打小在他面前就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儿,从来没求过他什么事儿,自己予他什么,他便接什么,平日里别说下跪求什么,便是站着求也是没有过的。
这小子如今知道那女子被自己不小心罚跪在宫中,这便立马来求情,还真是耳听八方啊!李陵见皇上不出声,便挺挺地跪在那里,皇上半晌儿才道:“她确实很能说。”不过襄城嫁到吐蕃之事,严格来说却并不是和亲,他问心无愧。既便他还算不得一代明君,正如高世曼所言“人生自古谁无过,留取丹心照汗青”。想到她那张小嘴儿天南地北的,皇上笑道:“你起来吧。”
李陵不为所动:“父皇请降旨饶了世曼。”
嘿,这小子还倔上了,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无奈道:“你起来吧,父皇并没有罚她,不过是忘了她还跪在那里罢了。”说完转头对童和道:“让那丫头过来一道用膳。”
童和忙扭头去了,李陵暗叹皇上耍人,也只能无奈起身道:“谢父皇。”
“你紧张什么,她可是沈彦堂的未婚妻”,皇上意有所指。
“儿臣知道”,李陵不慌不忙答了,心道不过是假夫妻罢了。
“知道就好”,若非沈彦堂捷足先登,皇上倒也不介意有这么个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