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暗沉,房中烛光轻晕。大红销金洒花帐子中,楚怀贤怀中抱着林小初,他眼中已有了泪水。
小初身子凉且瘦软,每每抱在怀里,楚怀贤心底都要打一下颤儿。他把小初面颊紧紧贴在自己面颊上,背着小初悄悄拭去自己眼底的泪水。
在他怀中的小初星眸微闭似睁,虚弱地道:“我没事儿,你放我下来,快去看书吧。”楚怀贤低低嗯一声,听小初又弱弱地问道:“今儿是初几,公子是初九下科场是不是?”
小初还记得这个,楚怀贤心底又是一阵伤心。林小初多说了几句话觉得气促,在楚怀贤怀里停了一停,才又能提起气息强颜欢笑道:“母亲在收拾公子的考篮等物,我不能给你收拾,只能站旁边看看。”
“你好了我比什么都喜欢。”楚怀贤哽咽说出来,自己先吓了一跳过,也是强打笑容强作欢喜道:“你在家里,别让我挂念。”
话说出去,小初没有回话。楚怀贤去看她,面色不仅是苍白,烛光下看着还有些淡淡如金,生人的气色儿少而又少。楚怀贤衣襟本已解开,用自己胸膛再去暖小初,试着她气若游丝的呼吸,他含泪又解开了小初的衣服。
自从公子成亲,夏绿夜夜在外面上夜。听到熟悉的哭泣声传来,夏绿也流了眼泪,用锦被把耳朵紧紧地蒙起来。这细微地动静虽然是在静夜里,也是一遮就成。牢牢蒙住耳朵的夏绿朦胧睡去,觉得梦中都是小初低低可闻的泣声。
春雨又下了第二场,一夜细细的小雨湿了地面,湿了初发嫩芽的绿枝子。楚老夫人端坐不动,身前只有楚怀贤。
“祖母,孙媳妇身子不好……”楚怀贤只说到这里,楚老夫人眯着眼睛微笑打断他:“哥儿呀,不要对祖母说做人媳妇的难处,祖母活了一辈子,当过别人媳妇,膝下有三个媳妇,比你更清楚。”
楚怀贤下面的话全噎在嗓子里,楚老夫人就此撵他:“去吧,再为此事不必来,你攻书最要紧。”楚怀贤面色黯然地站起来,楚老夫人主要是看着孙子不喜欢才多说了一句:“是个姑娘就要出嫁,出了嫁就要经这一回,你一个爷儿们,这样桩桩放在心上,反而让人看不得。”
在祖母这里没有讨到好处的楚怀贤,无奈往楚夫人房中来,素来疼爱的祖母都说不动,和母亲说就更难。可是再难,楚怀贤也打算去说。
楚夫人坐在窗下,身边站着楚二夫人和楚三夫人正在核对什么,见楚怀贤进来,楚夫人笑容满面地招手道:“你来得正好,给你准备了一份儿赶考用的东西,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