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边上有一道土夯的围墙,那边似乎养了鸡鸭猪羊等牲畜,时不时飘过来一股子怪异的屎味,简直不能忍。
静姝身子单薄,带着病气,可眼神却好,她看墨九皱眉,赶紧上前解释道:“嫂嫂莫要见怪,你与大哥婚期在下月十八,现下入不得大哥的南山院。萧家人多,一时腾不出空屋,嫂嫂先安置着,也就大半月的工夫,熬一熬就过去了。”
墨九不吭声,拎了丫头的灯笼走入屋子。
屋内摆设很陈旧,却归置得干净,她心里头稍稍好点。左右不必伺候男人,暂时住下稳一稳,等萧乾从临安回来,把蛊的事儿搞明白她便寻个机会开溜得了。她记得萧乾与薛昉说下月初就回府,也不过七八天而已。
她回头看静姝,“辛苦了。”
静姝瘦小的瓜子脸平板似的,也没什么情绪,“那静姝便不扰嫂嫂休息了。”
“慢着。”墨九见她要转身,却笑开了,“妹儿的,好歹弄点吃的填肚皮吧?”
一句“妹儿的”,静姝听上去像是热络话,也没有多说,把两个小丫鬟留下照顾墨九衣食,就安静地离开了。
俩小丫头一个叫夏青,一个叫冬梅。夏青爱笑,伶俐活泼,像夏季的阳光,冬梅青水脸,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与她主子静姝倒有几分相似。夏青是萧府的家生奴才,在府里头熟得很,很快便为墨九打水洗脸,蓝姑姑又从她嫁妆里挑了一身轻薄的衣裳为她换上,等她往椅子上一坐,冬梅已将吃食摆了上来。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又舒坦了一些。
这一晚墨九睡得不太安稳,整晚被噩梦纠缠。
在梦里,她的床变成了一口棺材,屋子也成了一个坟墓,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尸臭味。她试图挣扎醒来,却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意识到被魇着了,她努力睁开眼,面前黑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一团浮动的光晕中间,有一个像蚂蟥似的蛊虫蜷缩在里面,看上去恶心之极。
“嫂嫂……醒醒!”
一道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将她繁杂的梦境打破。
墨九睁开眼,油灯昏暗的光线下,静姝苍白的脸,让她有一种见鬼的错觉。
“五更天了,嫂嫂该起了,老夫人等着哩。”
墨九愣愣看她片刻,起身从嫁妆里找出一盒胭脂,递给她,“不用谢。”
静姝的脸比昨晚上见着还要苍白,想来也是一夜没有睡好,可被她塞上一盒胭脂,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她微微一怔,也没有拒绝,谢过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