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湖还就真告诉他了,这倒让他更有点琢磨不透旁边这个人,“莫局长不是不让你告诉我么?”
姜湖沉默着没说话。
“怎么的?”
姜湖舒了口气,眉毛罕见地皱了皱,然后放软了身体靠在车座靠背上:“你不信任我,就算真的有问题也不会让我治疗,所以我也不想管了。”
沈夜熙差点让口水呛着——这位爷,您还真想得开。
虽说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可是被对方这么毫不避讳地说出来,沈夜熙不得不承认,心里还真是有点不舒服的,怪不得这世界上老说实话的人不招人待见。再说沈夜熙自认为,自己对这智商和情商都忽高忽低、偶尔犯个二百五的洋博士已经够客气的了,怎么就不信任他了?
他干笑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
“你一方面碍着莫局长,觉得想要相信他的眼光,一方面又在不停地试探和揣测我来局里的目的,都一个月了吧?”姜湖用慢条斯理的言语打断他,语气也平平常常,听不出他是不是生气或是愤怒什么的,但沈夜熙用脑袋保证,那一瞬间,他从这年轻人脸上看见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然而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仍然是那副什么都理所当然,什么都实话实说的厚道样。
沈夜熙心里微微一跳,有种心里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片刻,居然觉得旁边的人很……危险。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只在一个人身上体验过,就是莫局长那个学者爱人安捷。后者的背景他后来慢慢熟悉了以后,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些。
可是姜湖……
气氛微妙地僵了起来,一直到了下车,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这还真是一个靠着建筑工地的废旧仓库,仓库已经被警方戒严了,而建筑工地是最近一个半月才新起的,显然是凶手意料之外的事情。
靠着工地没别的好处,除了吃尘土就是享受噪音,味觉听觉双重“盛宴”,姜湖按了按耳朵,皱起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建筑工地。
沈夜熙就想起那个琥珀杀手,明明就是那么一个变态神经病,老以为自己是什么狗屁艺术家,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应该会希望把他的收藏品放在一个人迹罕至的,一般人不会打扰的地方。
他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不大好的设想,脸色变了变,掏出电话打给安怡宁:“怡宁,你拿来的失踪人口照片,是全部都是泡在玻璃罐子里的么?”
安怡宁愣了一下:“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