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看好的“人力行”,虽然名字改了,但跟我记忆里的伢行没有太大区别,而且长工的年限甚至可以签到四十年,基本上把一个人能够干得动活的年头全都包含进去了,待雇的人大部分收拾得比较齐整,也有破罐子破摔的脏脏臭臭的,来雇人的都绕着他们走。
正经来找活计的有区域划分,比如东侧全是准备做丫鬟的,年纪不会太大,太大了不好教规矩,西侧大都是看着穷苦但是很年轻的大小伙子,多半是来找体力活干的,还有厨子木匠瓦工一类的“技术性人才”,是可以进到人力行里等客的。
我挑了两个面相聪明又不怎么漂亮的丫鬟,年纪在十三四岁左右,她们是亲姐妹,从云南那边过来,前里兄弟姐妹一大堆,小的那个有点倒霉,被订给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只有五岁的智商,又丑又胖,小的那个就撺掇被嫁给四十岁老光棍,因为生不出孩子,挨打挨了一年多的大的那个,两姐妹一拍即合跑了出来,一口气跑到京城那么远。
小的叫张翠翠,比较机灵,大的叫张红红,看着有些憔悴,不过再憔悴也是花朵一样的年纪,不至于太难看,之所以挑中她们,是因为她们把自己收拾得非常干净,就连旁人不会注意到的脖颈和耳后这些容易脏污的小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的,可见是真干净。
我跟她们签的是五年的短约,月钱二两,等她们嫁人,还会每人再给二十两银子的嫁妆,非常丰厚了。
然后是厨子,厨子的价钱要贵很多,手艺好的厨子不签长约,我来来回回挑拣了很久,才选了一个以前家里开酒楼后来落魄的中年大厨何贵,月俸二十两,只签三年,包吃包住之外,还得让他带老婆儿子上岗。
好在我买的是二进的宅子,厨子也说不用住太好的房间,还可以兼职门房。
我带着何厨子和红红翠翠一起回家,巧的是又在家门口撞见了花郎中。
只是比起一早的温和可亲,下朝回来的花郎中显然脸色不是很好,眉头也皱得很紧,出于对邻居的关心,我问他道:“花郎中,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花郎中一见是我,脸色稍微和缓几分,但眉头还是蹙着,他轻声说道:“不是大事家里人传信,我家七弟又跟着他那个狐江湖朋友离家了,这一次留书说归期不定。”
我纳罕地问道:“令弟年纪很小吗?”
花郎中叹了一口气,明明他年纪也不大,却是一副为人父母的操心语气,“他明年也有二十三了,按理说家里不该拘着他,可他从小目盲,又懂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