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ir柳艳和周裕眼看他被人搀扶着,步步行出门去,都觉得惆怅。
而他们的少爷,夜半三更才醒来。
“露生呢?”
柳婶闻得少爷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心下酸楚,又觉欣慰,擦了眼泪道:“小爷在自己房里,着人上过药了,少爷放心。”
金世安翻眼看着床顶:“我爷爷呢?”
“走了。少爷,你先把参汤喝了罢。”
金世安从床上坐起来,坐起来又是一阵晕眩,柳婶扶着他,周叔在一旁端着参汤。世安不耐烦喝这些玩意儿,只从床上摸索着下去:“我去找他。”
周叔柳婶都劝:“我的爷,你先喝了这个罢,也让白小爷安心是不是。”
金世安毫无办法,抓过参汤小碗一口闷。他穿着寝衣,光着脚向露生房里跑,慌得周裕在他后面提着鞋:“少爷!鞋穿上!鞋穿上!”
天已经黑透了,露生房里没人,只有珊瑚在门口蹲着,金世安也让她去睡了,周裕替他搬过椅子,放在露生床前。
露生因为受伤,不能平躺,只能伏在床上,原本睡不沉。听见有人进来,他睁开眼睛,看见是金世安,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这笑落在世安眼里,只觉得疼痛而凄凉。
金世安让柳婶和周叔去了,沉吟半晌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露生有些畏缩,仍勉强笑道:“没事的,并没伤着筋骨,太爷也不是有心要我怎样,总得做些表面文章给秦老爷看。”
金世安起身就去掀他的被,露生耻得扯住被脚:“少爷,打得不重,你不要看了。”
金世安道:“少爷不听你的。”
露生急得泪也出来了:“好哥哥,看不得的,几日就好了。”
被子被金世安一把掀开,他和露生同时哆嗦了一下,露生是觉得羞耻,而金世安是觉得惊心——这还叫打得不重?两条腿上皮开肉绽,高高地浮肿起来,自腰至胫,血迹斑斑,又擦了药粉,更觉斑驳得可怕。
他也明白露生为什么不肯让他看了,打成这样什么衣服也穿不了,下|体是裸着的。
露生揪着枕头,又急又臊,嗫嚅道:“求求你,别看了,别看了……”他觉得什么东西滴在他腿上,一阵疼痛。而世安慌忙擦着眼泪:“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露生才知道他哭了。
金世安坐在露生床头,硬把他抱在怀里:“枕头趴着难受,这样你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