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竟汐感觉重新来过的这日子过得尤其顺遂,以前的她只觉得人生像是要窒息一般,总觉得束缚感特别重。在狄阅家,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外人,重来一次,才明白是那时候的自己太敏感脆弱了。
她出身在农村,爸爸有幸成为一名交通辅警,妈妈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厂女工,从外省嫁到这边来。本来也是合合乐乐的一家人,却因为她爸爸在一次任务执行中意外牺牲而打破。
爸爸死状可怖,是因为被酒驾者拖行致死。在肇事者以及上级部门的共同赔偿和安抚下,时竟汐的妈妈获得了将近百万的赔偿金。对于失去主要劳动力的时竟汐家庭来说,这笔钱远远买不回自己的父亲,可是在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农村,这笔钱可能是普通农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时竟汐爸爸家里兄弟五个,他排行第五,上面四个哥哥都是没念过什么书的,有时去县城里打一打零碎的小工,有时候就在家里打牌喝酒,有的就只是老实巴交的在家种地养猪。他们小弟一死,这几个做哥哥的就心思活络起来了。
父亲葬礼的那一天应该是时竟汐经历过的十分痛苦的一天。她抱着爸爸的遗像,妈妈在身旁泣不成声,到了灵堂,还没来得及安顿好,就在外面吹吹打打的唢呐声中,四个叔叔凶神恶煞地冲进来,说时竟汐的爸爸以前欠了他们一人二十多万。
时竟汐妈妈是一个软弱的女人,正遭受丧夫之痛的她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变故,平时还会互相帮衬一起吃饭的大伯们忽然变了一副嘴脸,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要求她们立刻还钱。
这四个大伯没一个有出息的,总共家中也就几个平房,一年也赚不了几万块钱,家里空调都没装几个,哪有什么二十多万来借给丈夫?而自己的丈夫的秉性她也了解,平时单位里就算发了三百五百块钱的补贴他都会拿回家里来,单位有饭吃便从来不下馆子,赚的那点子钱全交在自己手上,就是这样一个舍不得给自己花钱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经过自己同意就去借别人将近百万的巨款?
时竟汐妈妈一清二楚,这几个人就是冲着这巨额赔偿金来的,看自己家里没了男人,便胡编乱造借口想要霸占赔偿金。她虽然软弱,但是也不能把丈夫用命换来的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了旁人,而自己的女儿才上小学,以后上学,嫁人甚至日常生活哪一样不要花钱?她咬死了没有,结果家里被几个大伯带人摔得稀巴烂,然后对她拳打脚踢。
时竟汐妈妈一个人如何能敌得过这几个村里干农活的粗汉子?被摔来打去,弄得是鼻青眼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