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曹玉淳还是有些人脉的,她悄悄给平日交好的卫生署宋署长的太太打了个电话,吃过午饭后,陆荣坤就取外套出去了。
“宋署长约下午赌马,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陆荣坤近来在警备厅被缪广林整得焦头烂额,凡他经手的事务,不是故意压下不批,就是挑几个错处打回去,当着所有同僚的面给他这个副处长难堪,搞得他在整个警备厅都抬不起头来,交际也减少了,现在卫生署署长主动邀约,陆荣坤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陆荣坤前脚刚离开公馆,曹玉淳就冷脸对溪草道。
“可以打电话了吗?”
态度丝毫不像有求于人,反而像是溪草欠了他们母女似的。
溪草并不恼怒,目光掠过曹玉淳憔悴的面容,以及鬓间一夜之间冒出的几丝白发,微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是针扎在身上才知道疼。
曹玉淳就像杜鹃鸟,可以毫不留情地把别人的崽从巢里推下去摔死,但对自己的孩子,却是舐犊情深。
陆良婴落到这步田地,她心急如焚,这些天来寝食难安,整个人都露出老态来,甚至连伪善的面孔都保持不住了。
溪草从善如流的给卡尔医生打了电话,简单说了陆良婴的事情,并表示会按陆承宣的标准付诊费。
电话那头的卡尔,似乎很是意外,他不断用蹩脚的中文问。
“给卡洛琳看病的事,陆先生同意了?”
溪草就笃定,吗啡的事情,陆荣坤一定知情,就是清楚卡尔的治疗根本就没用,所以他才不想花这个冤枉钱,可曹玉淳不清楚,她只觉得陆荣坤对女儿无情。
“您先过来再说。”
溪草挂掉电话,曹玉淳松了口气,同时又疑心起来。
她是病急乱投医,可却没有忘了女儿之所以变成这幅模样,全都是拜陆云卿所赐!
卡尔医生作为许多权贵家庭的私人医生,诊费不低,但曹玉淳掌家这么多年,并非出不起那点钱,但陆荣坤却极力阻扰,若非没有办法,她绝对不会接住陆云卿抛过来的橄榄枝。
曹玉淳凝视着溪草,目光满含警惕与仇恨。
“猫哭耗子,我不信你这样好心,我劝你不要妄想动什么手脚!”
好歹曾在侯门王府当过差,曹玉淳就是比她的一双儿女耳聪目明,溪草若无其事地在沙发上坐了,从白瓷盘里取了鲜菱角慢慢地剥。
“陆太太说得没错,对于再三找我麻烦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