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自己的方向推过来一只描绘着“红娘传信”杯盏,茶汤中倒映出溪草有些失神的眼,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坐了过去。
梅凤官唇边噙着一丝笑。
“这是雍州自产的翠儿尖,不知能否入陆小姐的眼。”
一句话,偏生要说得夹刀带棍,硬生生分出阶级权贵。
溪草本来是拒绝的,可碰上对方温和表象下依旧难掩嘲讽眼神,突然想起当年旧事,心中一软便不由自主捧起了杯盏,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茶叶不贵,浸泡手法不错,让这寻常茶叶的精彩之处都散了出来。
她喝了一口,不知不觉就见了底,等意识过来,才发现自己这番完全是牛饮,若是被规矩森严的额娘看到难免要打手心。
溪草懊恼的神色一错不漏地全被梅凤官看了个遍。
少女动作自然,并没有虚伪的阿谀讨好,也没有做作的强颜欢笑,更没有勉强的心口不正,让梅凤官心生好感。
不过他这人泾渭分明,并不会因为溪草的小动作而放她一马。
“既然之前家道艰难,怎么不把它卖了,别告诉我这是你陆家的信物,留着是为了有朝一日与亲生父母相认。”
这冷不丁一句,让溪草愕然抬眼,才后知后觉回味过来眼前人说的是什么,不由也笑了。
“梅老板真是为云卿操碎了心,谁说我当年家道艰难,如果是小报上的讲的,梅老板竟然相信了,云卿无话可说。”
少女紧抿的双唇,幽深的双眸,让梅凤官的笑意越深。
“这么说这真的是你的东西?不是从当铺或者别的地方得来的?”
这句话就有些难听了,为何他会这样想?溪草有些难过。
当铺?难道他认为自己转手就打赏给了王府中的丫鬟下人,那自己这般小心翼翼的呵护又是什么?在他心目中,自己就是那样不近人情的人吗?
溪草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客气了!
“梅老板一而再再而三地发难于我,更是在六国饭店不提自取拿走它,云卿却有些不明白了!”
少女的双眸咄咄逼人。
“莫非,梅老板想说它是你的东西?”
梅凤官面上的笑容尽散。
这双眼睛,生机勃勃,分明是毫不相似的两个人,却无意识间竟让他想起那个影子。
“实不相瞒,这是我一个故人的遗物。”
他说这话时,洌滟的眼眸透着落寞,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