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官,前朝没落后,其子谢信周便参了军,在军阀手下混了个连长当。
比起自己的两个儿子,谢信周似乎更器重外甥谢洛白,不仅带他入军营历练,还送他到柏林军事学校留学三年。
谢洛白果然不负所望,归国后没几年,就干掉了舅舅的上司,又先后吞并了大小势力无数,终雄踞蓉城一带,成为了当今最年轻的大军阀。
难怪万处长一听到蓉城谢二的名号,便咬牙做了缩头乌龟。
两个月前,谢洛白带了一队人马,进入雍州。
溪草心惊,姓谢的已经是蓉城霸主,却不满足,雍州固然是块肥肉,但据说藏龙卧虎,盘踞着许多惹不起的大人物。
谢洛白带兵入驻,别的势力表面装死,恐怕背地里早已暗潮涌动,迟早有一场腥风血雨。
谢洛白必然也料到了,他找上自己,绝不仅仅是为了哄长辈开心,只不过因为那个失踪的表妹,刚好姓陆。
陆家,可是谢二渗透雍州的绝佳切入点。
这些事,溪草看破不说破,只问些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关心的问题。
“二爷怎么会跟着夫人姓谢?”
傅钧言面色变得艰难,含糊道。
“当初姨妈带他离开夫家,投奔了舅舅,那时起才改姓谢的,总之这事是他的忌讳,我也不敢细说,你可别不怕死去问,反正迟早要知道的。”
溪草乖巧点头,心中却在冷笑。
又何必问,无非是幼年被父亲抛弃,难怪这么冷酷残暴。
雍州谢府,是一栋气派的法式别墅,门楣浮雕、铁铸镂花,到处都有持枪的士兵把守。
雍州显贵都比较时髦,爱住洋楼,而燕京的房子却还保留着前朝的模样,犹如穿着旗装的迟暮美人。
汽车一前一后开进巍峨的堆花拱门,绕过花园,停在别墅门口。
谢家的老管家陈叔立马带着下人们迎了上来。
“二爷回来了?哟,还有言少爷!一年没见!您越发精神了!”
说着,陈管家向后头递了个眼色,女佣忙接过溪草手中的皮箱。
“这位就是云卿小姐吧,夫人接到电话,喜得一夜没睡好,念叨了一早上,可算是把人盼来了。”
陈管家笑盈盈地引路,溪草跟着走到门口,谢洛白扶住她的肩。
“表妹,小心台阶。”
这“活阎王”突然像个绅士般体贴有礼,让溪草很不适应,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