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后,苏培盛让人捎话过来,说皇上已经见过素芸。不过听来人说,这人不是苏培盛安排见的,而是胤禛自己先提了出来,估摸着是想看看能让我大费周章开口求请的人到底怎样。当时也就说了三五句话,那素芸不愧是跟过宫中高位的人,言谈举止都很是得体,胤禛虽然没说什么,但正是这样就表示人看过是没问题的。
不过,我没料到胤禛会对这件事和这个人如此上心,竟然会主动问及此人并主动召见,所以消息传到皇后乌拉那拉氏那边,让她心里很是介怀。这也是我事后才知道的,原来乌拉那拉氏觉得只是要个宫人到身边不算什么大事,所以本想着等籍耕礼后再寻个时间向胤禛提及。没想到我已经越过她跟胤禛提过这事,而且还没与她明说。如此一来,身份不同潜邸的乌拉那拉氏对我的态度也开始有了些变化,有了冷淡与疏远。
不过这份冷淡与疏远也不仅仅是因为素芸的事而起,更多的是因为胤禛对弘昼的态度和私下关于弘昼的那些传闻。
还是应了“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当年我能与乌拉那拉氏化敌为友握手言和,正是借了她失去幼子后面对子嗣傍身的李氏强势威压不得不寻找盟友的契机。如今,乌拉那拉氏自觉坐稳了皇后的位置,李氏也已然失了圣眷,对她来说需要面对的强敌与阻碍已经不复存在。如今唯独遗憾的是没有自己亲生的子嗣傍身,让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坐的有些不踏实。毕竟胤禛已经不年轻了,即便我和钱氏与她之前因为同盟的关系相处甚好,不管弘历和弘昼这两个孩子中的哪个能坐上那个位置,她都是母后皇太后,可是中间还隔着一个圣母皇太后,在新皇帝眼里,这份亲疏还是有别的。倘若我和钱氏最后过河拆桥,她这个母后皇太后也不过是个摆设,甚至会被视为阻碍给悄无声息地被人给除掉也说不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乌拉那拉氏会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尤其现在都是传胤禛很是中意弘昼,而非之前一直有心培养的弘历,而弘昼的背后是荣宠不逊于当年李氏,甚至心智手腕都比当年李氏更加强势的我时,她如何能毫无顾虑,何况这其中只怕不乏有心人借着素芸这件事从旁挑唆,让她觉得这个皇后的位置在我眼里是何等的可有可无,于是她的心开始慌了,开始懂了心思除掉我,然后助弘昼上位,自己则可以坐稳这母后皇太后的位置,不受任何人的掣肘。退一步说,即便弘昼最终坐不上那个位置,一旦少了我在背后撑着,她想拿捏一个软性子的钱氏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乌拉那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