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往往是可畏的,当所有矛头都指向伊氏时,不管伊氏如何极力叫屈也是无用的,只是因着没有拿捏到切实的证据,乌拉那拉氏只是静默地暗中观察着她的反应。
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氛围中,任凭伊氏有多大能耐也淡定不起来,表面上一副不屑辩解的样子,其实私下派人来送过几次,但都被小顺子以我“刚刚小产,不宜见客”给挡了回去。
这女人有胆子给我下曼陀罗,竟然还能厚颜无耻地让我想办法帮她脱罪,她当真以为我是个傻子不成。如果她只是用麝香一类药物给我堕胎,我都还能理解,可是她动用了曼陀罗,而且最后几服药里竟然还下了曼陀罗的花籽,这就不只是想给我堕胎那么简单。
我没兴趣和精力去理会他们这群人到底想做什么,只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是不死不休。
曼陀花并不是什么稀罕少见的花草,相反是一种野地里随处可见的东西,药铺里会当做治疗毒疮的药剂,只是因为有毒,药铺出售时都会有详细的购买剂量登记。但是乌拉那拉氏派人查阅过京中大小药铺的售卖记录,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追查给我下毒用的曼陀罗来源就成了整件事中莫大的难题。
“府里人都说这件事多半是伊氏所为,你怎么看?”乌拉那拉氏坐在我的对面一边喝茶一边与我交换着各自的想法。
“府里的人就这么多,其实不排除指使簪儿做这件事的人是故意转移视线才故意说的那话,所以咱们也不能只盯着一个方向钻死胡同,不如采取迂回,想办法从旁侧入手试试。”我喝完小顺子端过来的汤药漱过口,如此应着。
“你说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你不过是一介内宅妇人,一向低调沉稳,刚来府里时还有股子倔强不逊,这些年早就被磨没了。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找没惹的,也不知道谁非要对你下这种毒手,想来稚子何辜,想来就让人唏嘘不已。”乌拉那拉氏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
“要说起来,或许也不一定就是针对我和这个孩子,保不准有人怀着别的心思。之前苏公公就暗中提醒过,说咱们后院不太平,有人想让咱们后宅乱起来,好让皇上觉着四爷无用,想想看小家不治何以治大家,后宅尚且如此,安能放心托付大业?”这些话乌拉那拉氏是知道的,我也曾有意无意地提及,如今再次主动说起来倒也不觉突兀。
如我所料,乌拉那拉氏的神色顿时肃然,喃喃说道:“这样说来恐怕当真不是内宅里的争风吃醋那么简单,难怪越往下查越觉得所有事都透着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