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乌拉那拉氏的屋子,就见她扶着额头闭目坐在正位的榻上,背后是服侍的婢子在为她捶着背,看样子是在舒缓她的心神。
走到堂前盈盈行礼,待她允我起身落座才笑着说道:“今个一早就听说有人又开始闹腾了。”
乌拉那拉氏听我如此一说,不禁唏嘘长叹,无奈地摇摇头说:“也不知他家府上如何教养的女儿,当真是一刻不得安生。”
这话说的极重,已经几乎是直接在说伊氏没家教。对此我只是笑笑没有接话,转而说道:“福晋姐姐何须为难,只管按章程规制办就是,四爷一向是重规矩的,岂容她这般放肆。”
“话是如此,可她这般要死要活的,我又当真怕这内宅出了什么事,让外头那些人抓着把柄发难,让咱们王爷为难。”乌拉那拉氏压了压额带,挥手让服侍的婢子退到一旁。
“常言道,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倘若真心想死,又岂会这样一直雷声大雨点小。何况她要当真一时想不开,只需对外声称是因病暴毙就好,说不中听的,大宅内院里哪有不死个把自个儿想不开的。”我看似玩笑地随意说笑,眸中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带着真假难辨的清冷。
若搁在十年前,这种话我是说不出来的,可是十年的勾心斗角足够将一个人的本性磨蚀殆尽,而我已经努力在保持着底线,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因为利益动过加害任何无辜的人,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事。
“这倒是句大实话”乌拉那拉氏附和了句,转而对领我过来的那个内侍说道:“给那院传个话,就说事情就这般定下,倘若当真因此不想活了,那就随她去吧。”说完,端起茶盏,脸上,脸上也是冷峻肃然。
我随着乌拉那拉氏端起茶杯,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眼前这个衣着华丽却神色中隐隐带着憔悴的女人,回想一路走来的十多年,不由感叹世事无常,谁有能想到当年刚进府时那般各不相让势同水火的两个人,如今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喝着茶,商量着府中的大事,相扶相持地守护着各自的利益。这算不算正应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典故。
其实这十多年来与乌拉那拉氏斗过、妥协过,然后到现在的交好,一路走来,我也看清楚了乌拉那拉氏这个人的本心。
这个女人并不坏,只是活得太辛苦。因为与胤禛的血脉渊源,因为很小就嫁给了胤禛,她对胤禛是非常了解的,我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她早已将胤禛这个人融入了自己的生命,让人深切地感受到她对胤禛深切的眷恋与爱意。可是这也不仅仅只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