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府披红挂彩,前院宾客盈门,后院显得安静许多。胤禛在前院招呼道贺的宾客,也正式与年羹尧相遇,虽只是寥寥数语,但也算是相谈甚欢。
后院虽然沾染了前院的喜庆,但气氛却没有前院热闹,红色的灯笼朦朦胧胧地光线,让整个内院都笼罩在血色之中,显得沉闷诡异。
我和钱氏在屋里说着话,一直到入夜深沉,钱氏等得有些心急,一直担心地说:“姐姐,怎么还没消息,会不会是福晋临时改了主意,又或是出了什么纰漏被李氏察觉?”
我闭眸小憩,浅声说了句:“不急,福晋不是简单的人物,必然是想将事情做圆满了。”
“你就当真那么信她?”钱氏说。
“为什么不信?眼下她和李氏的梁子与仇恨结的比我们的大,最乐见李氏和弘时倒霉的也是她。她既然愿意接下这事,就必然是有把握去做的。耐心点,别着急。”我说。
正说着话,小顺子从屋外走了进来,表情如常,但从他的眼底里流露出的神采,我知道必然是好消息。
小顺子来到榻前对着我和钱氏打了个千,沉声说了句:“事成了”。
这三个字的时候入耳时,年氏的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胤禛和年羹尧都被惊动,弘时也已经被人扣下关了起来。
据小顺子说,因为弘时年幼,又是府里唯一的子嗣,府中的仆婢都一直对他颇为忍让纵容,当时见他进年氏院子,只当是孩子贪玩想闹洞房,本想拦着却没拦住,没想到就见他风急火燎地冲进年氏的屋子扯下盖头,还指着年氏的鼻子嚷嚷着不知道打哪里听来的话说:“你是狐狸精,不仅和我额娘抢阿玛,还想抢我额娘在府里的位置”。
众人一听弘时说的话,顿时都慌了神,再见年氏的脸都白了,直至坐在床上捏着喜帕咬着唇一言不发,直到喜娘将喜帕手忙脚乱地重新盖上。可是年氏抖动的双肩还是显露了她的隐忍的委屈。
年羹尧对这个妹妹很是疼爱,一见新嫁入府的妹妹竟然被个毛头小子指着鼻子骂也是来了气,就扬言要去皇上那边讨个说法。原本是喜事却变成祸事,胤禛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只得先安抚了年羹尧的情绪,又将李氏叫了过来一顿训斥,责问她怎么管教的孩子,竟然会如此胆大妄为毫无教养。
胤禛本来就因着心里那个芥蒂对弘时不算待见,加之对李氏的嫌隙,一直将这个孩子当做空气般的存在。如今这孩子在皇上都颇为重视的婚宴上闹出这么一出,胤禛对他的嫌恶也就愈发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