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池而坐,风过凉爽之余却也生出些凉意,拢了拢薄衫的领襟,轻叹一声,不愿再想,只自嘲地喃喃沉吟了句“随遇而安,安之若素”。
正此时,院子的拱门处突然有人影闪入,消失在阴影之中。入夜已深,那人影来得太过突然,一时分辨不出是当真存在还是眼花。
情景入心,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念让人不由胡思乱想。我不怕鬼,更怕的是人,我怕李氏看不到我的屈服,会在背后下黑手。心底的恐惧让背上泛起阵阵寒意。怔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戒备地望着人影消失的地方,沉声喝道:“谁在哪里?”
问话出口,四下皆静,少时只见小顺子从暗处走出来,紧步上前打了个千,应道:“是奴才,未料惊了格格,奴才该死。”
他低头见礼,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语气平缓如常,没有丝毫惶恐,仿佛在这样的深夜随意进出园子是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
见来人是小顺子,顿觉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抚着胸口平复过情绪,犹疑涌上心头。
王府的规矩中,每天入夜都有两个奴才分别在屋内外值守。屋内通常是贴身婢女,而屋外是内侍太监。一来是有个照应,二来也是安全考虑。因为我只有一仆二婢,庞嬷嬷年纪大了,不忍让她熬着,所以晚上多半是云惠和小顺子一起值夜,就算是二人打个瞌睡,我也不会说什么。
刚才出屋时没见小顺子,还当他是找个地方打盹去了,可现在却见原本应该在屋前守着的他从院外进来,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
目光游移在他的脸上,试图从细微中看出些许端倪,可是面对我探究的目光,小顺子神态如常,没有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该有的无措。然而这样的平静在这样的时候反而让人觉得不对劲。
我强压下心中的疑虑,故作和颜地笑嗔道:“原来是你,人吓人会吓死人,以后别再这么鬼鬼祟祟的,有事出去,只需知会一声就是。不过今个不是该你值夜吗?怎这个时候出去才回?”
适才的紧迫感因我突然转变的态度瞬间化解,小顺子绷紧的肩微微动了动,整个人如释负重般放松下来,这个细节很微小,却还是落入了我的眼中。
我察觉小顺子在隐瞒什么,可是却不清楚他到底需要隐瞒什么。
顺着我的话,小顺子俯首请罪道:“回主子的话,这些日子温饱难济,适才膳房里的张厨子邀奴才喝上两盅,奴才一时贪嘴,见格格睡下就动了心思,想着去去就回也不打紧,未料一时贪杯醉倒在他屋里,待酒醒才发现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