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县堤坝生人桩案件的人,以及更多残害百姓、敲骨吸髓之徒,都被他毫不留情地送上了绞刑架。
从他入主洛京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已经放下了自己的私怨,肩负起了整个天下的重任。
而陈安之,她在幕后默默纵容甚至协助陈家做了很多像永宁县堤坝案件那样的龌龊事,顾旭无疑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
没有将她直接处死,而是让她在尘世间慢慢消亡,这已经算是给了她足够的颜面。
“朕前年秋天,在陆氏凶宅破案之时,曾见到了你母亲年轻时的模样,”顾旭沉默了片刻,目光飘向窗户的方向,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飞回了往昔,“那时,在南门影壁的幻境之中,惊鸿笔让她抽到了牡丹的签条,并为她题写了‘一朝盛放动宫闱’的判词。
“她的确在宫闱中盛放了。
“然而,这一株从无数百姓血肉中汲取养料而生长出的牡丹,注定只能盛放一时,盛放不了一世。”
陛下是在敲打我么?
萧琬珺看着他凝重的神色,心头默默猜测。
“陛下说的是。”她恭敬道。
对于母亲的逝世,她的心情其实极为复杂。
一方面,由于母亲始终将她视为为家族谋取利益的工具,两人之间并没有深厚的母女亲情。
因此在得知母亲离世的消息的那一瞬间,她竟隐隐感到一种解脱,因为这意味着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催促她去与某个富家公子或达官显贵联姻了。
然而另一方面,作为一个二十六岁的未婚女子,一个注定会一步步走向衰老的凡人,在面对又一个亲人离世的时候,她终究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孤独和哀伤。
尤其是近日,她的弟弟萧尚贞完成了纳采之礼后,这种孤独感愈发强烈。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萧尚贞订婚了。”她思忖片刻,又说道。
萧尚贞毕竟是前朝皇帝的血脉。
即便他已被贬为平民,即便顾旭对天下之事了如指掌,她仍觉得自己有责任向他禀报此事,以此来表明自己对新朝的忠诚。
“他订婚了?”顾旭的视线重新落在她的身上,眉毛微微上扬,“那真是恭喜了。不知对象是谁家的女子?”
“是一个木匠的女儿,”萧琬珺回答道,“他们最近在同一个私塾念书,闲暇时常常一起去勾栏斗蛐蛐、玩陀螺、听唱戏。不知怎地,玩着玩着,两人就偷偷地山盟海誓、交换信物了。
“过去,我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