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阑推开容楚,慢慢坐直身子,指着地上少女尸体道:“黄莺莺,十六岁,西凌行省东昌光武第二十五营学生。出身贫寒,父亲小贩出身,因酗酒将她卖入青楼,她灌醉嫖客逃出,流落至光武营。因为自身资质不佳,学武并不出色,但很认真,并有医术天赋,她不爱打打杀杀,想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这次二五营全员奔赴云合城,一路上难免有人不服水土生病,多亏她精心照料,包括我在内。”
二五营学生们开始哭泣,百姓们唏嘘。
“我曾答应过他们,带他们见世面,带他们做强者,带他们到云合,一个都不能少。可是今天,我食言了。”太史阑闭了闭眼睛,“她死在我面前。”
“太史大人,这不是你的错!”有人喊。
“是的,确实不是我的错,那么,是谁的?”
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集中到那群人身上,那群人只觉得如被万针所刺,难以躲藏。
今日之后,别的不说,名声必毁。
众人心中懊恼,都对那个报信不清楚的家伙恨之入骨。
“云合城府的诸位兵爷。”太史阑目光遥遥落在人群后头,“别躲在后头。不管今日争执冲突的几方力量如何强大,你云合府作为此地主官,就该当起处理责任,强权和地位,从来不该是官府退避不予声张的理由。”
随着她目光所向,百姓唰一下让开一条道,那些也想消失的云合府兵丁,无可奈何地站到人前。
“我,太史阑。”太史阑指着折威军,和平凌光武营的学生,对那巡检道:“西凌行省首府昭阳府尹,正四品领从三品衔,今向极东行省云合府控告:东南行省平凌光武营学生,以民杀官,屠戮功臣,致死一人伤三人,控告极东行省折威军第一营,擅动兵戈,围攻功臣,杀伤战俘,破坏敌情搜集。行径丑恶,罪无可恕。请云合首府,秉公处断,及时上报,周全法治,明正典刑。”
折威军和平凌营学生色变。
百姓哗然。
太史阑这个控告,杀气腾腾,一分余地都不留!
她根本不纠缠于那条人命,而是扣紧了自己的身份,扣紧了二五营的功勋,甚至扣紧了战争军情,这些都是国家法典的敏感点,是会从重处罚的重罪。每个都是必死之罪,连带亲属都会被流放!
云合城的巡检听见这样高等级的控告,浑身也颤了颤,根本不敢接话。
“如果贵府不敢接,我会向极东行省总督府控告。”太史阑唇角表情讥诮,“总督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