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能理解到这个层面上,实属不易;很多人浑浑噩噩一辈子也搞不明白君民之间的舟水关系;诚如苏锦所言,百姓为水,君王似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前朝李唐太宗皇帝便已经明白了。
“理是这个理,只可惜有些底线碰不得,此事若是皇上知晓,也必会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只不过律法非儿戏,既然制定便要执行,否则自你而始,人人以爱民为借口胡乱动用军粮,调动军队,天下必将大乱;皇上能容忍么?绝对不能。”
“所以下官不做辩解,只是跟大人剖白自己的内心罢了,死则死耳,我不想落个大逆不道之名。”
欧阳修道:“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么?一并办了去,今日不走也可,明日后日都可以,也算是本官对你表示一点敬意。”
苏锦微笑道:“大人心意我领了,不过不必了,咱们稍后便动身吧,我不想让大人为难。”
欧阳修气的要命,这小子真是个愣头青,自己想找个台阶下,稍待数日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这小子却生怕活得长了似的,居然催着要上路。
“你这浑人,你已经叫本官为难了,不仅是本官,三司使大人都将受你牵连,你倒是一死了之,留下骂名叫别人担着,实在是混账之极。”
苏锦微笑道:“您的意思下官明白,杀了我怕天下百姓说您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个好官,下官知道三司大人正在谋求相位,我是他举荐之人,下官犯了大错,三司大人必受攻讦,相位也成水中花镜中月了;不过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脑袋都掉了,还有闲心管身后之事么?这些事还是留着让三司大人和中丞大人去烦恼吧。”
“你简直太不像话,你这么做对的起三司大人的栽培么?他一心提拔你,你倒是不领他的情;而且事情远远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官职倒也罢了,你可知会有更让三司大人痛心的事发生么?”
苏锦呵呵笑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竖子真是无情之辈。”欧阳修怒骂道:“三司大人不顾身家清誉允许晏家侄女跟你来往,你和晏家女又山盟海誓私定终身,此刻你倒是轻松拍拍屁股赴死了事,晏家侄女会如何?你可曾想过?”
苏锦挠头道:“我和碧云之间清清白白,虽然我有意娶她为妻,但却有百般荆棘在前,现在又出了这件事;或许这是老天爷的安排,注定今生我和她有缘无分;我死之后她大可寻个出身门第相当的男子嫁了便是,这有什么好说的。”
欧阳修摇头叹息:“你倒是说的轻松,刚才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