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郭品超洋洋洒洒写下十几页供状的时候,宋庠这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幼稚,白日里审案自以为已经滴水不漏,没料到却是拿着破网捉鱼,小虾米倒是逮了几只,真正的大鱼全跑了。
苏锦拿着供状一页页的翻看,故作细致的拿着那一叠子虚乌有的百姓诉状核对一番,弹了弹供状问道:“郭大人,你确信你已全部交代了么?”
郭品超磕头道:“一件也是死,十件也是死,在下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求专使大人和府尊大人念在本人也曾为扬州百姓做过一些事情的份上,饶了本人家小,本人所做之事,他们全然不知情。”
苏锦道:“好说好说,你有情,咱有义,你的家人确实与此无干,祸不及妇孺,你的事自然是你来当。只不过你所受贿之家产财物定是会被抄没殆尽,不义之财你别想留着让子孙享福了。”
郭品超颓然道:“那是自然,本人岂会有此妄想,家中妻儿能有三分薄地活命,便是皇恩浩荡了。”
苏锦道:“你若早能有此觉悟,又何至于落得今天的地步;这供状上说,那天你下了两道相反的命令,一会命鲁芒去接班驻防,一会又下令让鲁芒带兵去南城接防,是受了冯敬尧指使是么?你说冯敬尧对你只说是感觉形势不妙,所以先将家产财物转移出城外庄园之中,难道当时你便没有怀疑么?”
郭品超道:“我确实有所揣度。不过仅仅是揣度而已,并无证据,所以也无法再供状上写明。”
苏锦道:“你的揣测是什么?”
郭品超道:“我认为冯敬尧绝非是送家小财物出城那么简单,若是如此,何须半夜出城,府衙并未禁止人员外出,也并没限制他的自由,多半是他觉得苏大人会在一件事上找他麻烦,而此事便是屯粮。为了不被抓到证据,我私下猜想定是要借北城这条道,将粮食运走藏匿。”
苏锦道:“你既然猜到这些,为何还愿意帮他?”
郭品超痛心疾首道:“在下猪油蒙了心,为其所狭持,自然不敢去管他的事。”
苏锦点头道:“倒是我多此一问了,你本就是他手中控制的卒子。你可知道他的粮食去运往何处么?”
郭品超连连摇头道:“这我如何知道,专使大人说的没错,一入他彀中,便是他控制的玩偶,越是时间久,便越是兴不起反抗之念;而且此人的手段刁毒,既用美色陷阱控制,又不断的给予好处,恩威并施,着实难以抵御;平日里我们的联系也并不多,但是只要他发出指令,我等若不照做,便是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