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杨靠在路灯柱子上,嘴里的烟头明灭不定,脚下杂乱无章的散落着十几个烟头。
从额头沿着脸颊有着一条长长的血迹,没有包扎处理,鲜血已经凝固结成血痂。
出狱以后他没有回家,这几天分别拜访了劫杀案中牺牲的五个警察的家人。
他没有奢望能获得他们的谅解,只是想用金钱去抚慰一下他们那颗悲痛的心,或者准确的说是想用金钱抚慰一下自己那颗愧疚的心。
但是正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样,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他的金钱。
他们说得对,五十万买不回他们的儿子,买不回他们的丈夫,买不回他们的父亲,抹不去他们一生的伤痛。
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下午去其中一个牺牲警察家里的时候,被他的父亲一烟灰缸砸过来。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他只要挥挥手就能拦下,但是他没有,甚至连本能的躲避也没有,就那么像木桩一样一动不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当时他并没有感觉到疼,心里反而感觉一阵舒畅。
黄杨抬头望着一栋楼的八楼窗户,里面亮着灯光。
他想到了棕色的木地板、白色的餐桌、黑色的茶几、灰色的沙发......一应事物那么清晰又是那么模糊。
这个时间,老婆应该在拖地,系着白色的围裙,扎着蓬松的头发,弯着腰拿着拖把。她应该过得不好吧,不知道单位上那些同事会怎么看她。
儿子应该在做作业,不知道上学期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他的英语成绩一直不太好,不知道背单词的时候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痛苦。
一直引以为傲的父亲、警察、英雄突然之间成为了阶下囚,他心里一定很恨我吧。不知道学校的同学会不会取笑他。
黄杨紧紧的盯着窗户,脑海里浮想联翩,直到窗户的灯光熄灭,才扔掉手里的烟头缓缓转身离去。
刚走出几步,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接通手机,电话那头响起淡淡的声音,“你要找的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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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把薛凉揍成了一条死狗,再加上和曾雅倩和好如初,陆山民的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这几天除了静等事态变化也没什么事,难得静下心来看看书练练字。
看着桌子上‘人如秋树,心如野马’八个字,陆山民满意的点了点头。
人如秋树不动不静,随风而动。心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