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人来,不必是皇子亲贵,哪怕只是个三四品的官儿,或是公侯府第,都绝不会这么好言好语同陆轶商量。
怎么着?给你出书,给你排戏,这是看得起你,你还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别人求着出书、求着扬名还求不上呢。
陆轶虽然是将门公子,但人人都知道他不走正道,文不成武不就,他亲爹都不待见他,他也没法儿寻家里给自己撑腰。
四皇子是认真的跟他商量,还不是那种走过场的知会一声。
“要是你觉得不大妥当,咱们也可以把真人名真地名改了换了。”
陆轶笑了:“不需改,要用就只管用吧。回头我把游记整理完了,洛秋看着哪篇能用也就直接用。”
“好。”刘敬顺手拂了拂落在肩上的桂花。桂花生得细巧,但香味却很浓郁:“平时见的花,大凡极香的,花总不甚美。而花极美的,香气又不浓烈。”
陆轶觉得他这句话仿佛意有所指,不单单是指花而已。但是看他的神情,仿佛又只是随口一句,并没有什么言外之意。
陆轶也只笑着说了句:“落花虽然可以拂去,可香气却染在身上了。”
刘敬闻了闻手指尖,果然带着一点桂花香气:“还真是。”
刘敬素来不喜欢宫里的习气,哪哪儿都要熏香,屋里要熏,帐子要熏,衣服要熏,夏天的时候为了驱灭蚊虫也要熏。他住的地方,一应起居用的东西就从来不许熏香。
但是今天他发现,香气也并不是那么招人厌烦,只要不是丧心病狂生搬硬套的时时处处都要以人力染上香气,这种天然的花香其实让人很愉快。
刘琰这会儿从画室里出来了,她不让人旁人假手,自己亲自拿着一轴画。
“小哥,你来看我挑的画。”
“好啊。”刘敬也想看看,四妹从这么一间让人目眩神驰的画室中挑出了一张什么画来。
画不大,三尺宣,上面一片深浅灰白墨色,丁点儿彩色也没有。
“这是……”刘敬望着画上苍莽空茫的雪景。一角茅草屋角,一带石桥,桥边有一株不老松。无论远近,尽被大雪覆盖。
画技不见得有多么高超,画的也不是什么绝世景致,可是画中的空寂落寞简直要透纸而出,让人觉得这世上只剩下了这一地雪,这一座桥,一棵树。
画室里一屋子缤纷斑斓,刘琰却一眼看中了这幅没颜色的画。
刘敬问她:“怎么挑了这幅?”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