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的鸽房遍布各处,甚至远去到南诏、骠国, 东去至海滨,西去到昭武九姓之间,但是这些鸽房之中,能够拥有血鹰的,统共也只有十二处。
除非是大军出征、叛变造反、皇亲暴毙等紧要消息,否则,轻易不准动用这样的传讯手段。
长安内卫衙门的人,也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血鹰传讯了。
当那只展翅血红、收起双翼之后,却只剩一身乌羽的猛禽,落在天井中的日晷之上,即刻就有多名内卫,在四周走廊下现出身形,但都没有轻举妄动。
血鹰轻轻跳动着身子,足上绑着一根掺有金银光泽的红绳,红绳的末端系着硕大的竹筒。
一名劲装内卫,脚步仓促的取来了血鹰的饵食,将一颗龙眼大小,胭脂色泽的丹丸倒在手心,轻轻捻开一层,散出异香。
香气萦绕,使得血鹰的目光一凝,眼睁睁看着那个劲装内卫靠近过来,一口啄走了丹丸,然后安安静静的等着这个人解下了它足上的红绳,拿走传讯竹筒。
劲装内卫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是将传讯竹筒抛给同僚, 就运起了一股氤氲微红的真气,在血鹰啄食丹丸的时候, 轻柔地抚着这头猛禽的背部。
血鹰传讯一次便要折损不少元气,及时运功为它调理安抚,也是内卫中的这一支血鹰饲者,务必铭记的规矩。
传讯竹筒很快被送到了书香墨味随风飘逸的一间书房之中。
房内坐着个清俊微须、鬓发如墨的红袍男子。
内卫有两位统领, 分为左司右司,这位左司统领李珙,据说也是皇亲国戚,长期坐镇长安内卫衙门,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静气。
他取出传信竹筒中被卷起的一张布帛,缓缓展开,几乎铺平了大半张桌面。
“韩文公”“火罗道”“关洛阳”“余图真人”等字眼,相继映入眼中,就算是许弥远这样一位名动江湖数十年的宗师死讯,也不过让李拱眉心微蹙,眼神略有波澜。
但是在看到“邵凌霄覆灭老君山”这一段的时候,他脸上却终究不免出现了极其明显的表情变化,上半身微微向前一压,手指已经压在了冷峻的字迹上。
好似要靠得更近一些,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拂过,把那一段话反复的读个清楚。
这一封传讯,他读了整整半刻钟,“来人!”
“统领。”
“陛下昨日去了兴庆宫,可曾回转?”
“不曾。”
李珙卷起布帛,即刻动身前往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