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的命令,震动了整个“继嗣堂”,如同七道粗粗的蛛网紧紧联系在“继嗣堂”身上的五姓七宗也被这道命令惊动了。
陇西,兰州。
兰州城南,一座巨大而庄严的宅第,雕梁画栋,碧瓦青檐,从高墙外,只看见绿荫掩映中层层叠叠的屋脊宛如波浪一般连绵起伏,不计其数。而在这高墙深院的门楣上,赫然两个大字:“李府!”
这里是陇西李氏家族的中枢之地。
锃亮的朱漆大门前,勒石为柱,两根巨大的石柱上有密密麻麻的文字。上面题记着李氏家族列朝列代涌现出来的杰出人物以及他们立下的功业。这两根石柱,左边的阀,右边的阅,中间的朱漆大门就是门户。
所谓门阀,其名头即由此来。
在这里,李氏家族的地位无异于王侯,大宅周围人迹罕至,无论军民没有敢轻易徘徊左右的,就像洛阳城中的宫城一般。可此时,正有一匹快马绝尘而来,到了府第角门,片刻不停,扬长而入。
在这座周长如一座小城般的巨大府第前,便是一道角门也比寻常人家的大门巨大一倍。片刻之后,杨帆下令从长安迁“继嗣堂”入洛阳的消息便送到了李老太公的案前。
“杨帆自接掌‘继嗣堂’以来,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对‘继嗣堂’的一应事务,多委堂中几位管事,大有垂拱而治的意思,如今却突然独断专行起来,仿佛卢宾宓附体,这其中必有缘由啊!”
李老太公抚着胡须,若有所思地道。
正在他身边读书的嫡房长孙李冥鲲道:“太公以为。一向对‘继嗣堂’中事不甚关心,而且但有决定多听从堂中诸管事谏议的杨帆,这一次突然下了这么一个决定,而且事先没有泄露半点口风,意图何在?”
李老太公摇了摇头,喃喃地道:“没有道理、没有道理啊。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必有目的,可目的究竟何在呢?”
李冥鲲微微一笑,道:“孙儿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哦?”
李老太公欣然看了孙儿一眼,鼓励道:“你说说看。”
李冥鲲道:“孙儿以为。杨帆此举,是为了沈沐!”
李老太公先是一怔,随即微微变色道:“你是说他已经知道沈沐回来了?”
李冥鲲道:“很显然。否则的话,一向对‘继嗣堂’中事不甚关心,也一向不屑揽权的杨帆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李太公慢慢站了起来。负起双手,在房中缓缓踱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