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明就里,心道:怎么这彪悍大队长把大伙儿聚齐了,不先开会,还闹什么幺蛾子。这会儿,能来的都来了,就是你再去把钟敲破,那些老胳膊老腿儿们也爬不下床啊。
哪知道,薛向压根儿不是奔着铁钟去的。原来老槐树下,有一方石磙,色呈青白,高约米余,两人合抱粗细,正是每年靠山屯用来压谷子用的。
薛向此来正是为了这方石磙,但见他行到近前,曲身弯腰,右手握住大石磙一侧的铁环,肩臂用力,这方石磙竟被他楞生生的拔起,原地留下一道寸许的压痕。
薛向像提一捆稻草一般,提着这方石磙原路返回。
先到的社员们此时已是惊无可惊,被震到麻木;后到的社员们没见着薛向收拾蔡国庆一伙儿的手段,少了视觉冲击,所受的震动到底不足,可这会儿见薛向猿臂轻舒,倒提铁环,衣袂飘飘,踏月而来,真如天神下凡,眼珠子差点给惊爆了。
反正靠山屯的这帮社员只觉这新队长别的本事还未曾见,可折腾人眼睛的功夫绝对一流,你说这一天到晚的,谁的眼睛不是被他整的又酸又涩。
这方石磙到底多沉,别人不清楚,在靠山屯住了半辈子的他们又怎会不知道。每年秋收打谷结束,这方石磙都会被存放在老槐树下。
因为一放就是一整年,长久不挪窝,再加上,雨水浸软土地,这石磙就一点一点的陷进土里。来年秋收再用时,就得要四五个大小伙子,各自在石磙两端,提了铁环,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将这石磙原地拔起,抬上稻场。
可这石磙刚才是怎么起来的,众人又不是瞎子,那是被大队长单手轻轻一提,好似捻灯草,就被提了起来,这得多大的力气啊!
薛向不理满场的鱼眼泡子,大步向圈子中央走去,未至中心,便抬手将手中的青石磙向场中掷去。但听嘭的一声闷响,石磙稳稳的落在中心位置,火光之下,掀起满天的烟尘。
薛向抬脚站上石磙,朗声道:“贫下中农同志们,社员同志们,这么晚叫大家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大家伙儿请原地坐下,我们靠山屯生产大队管理委员会先开个现场扩大会议。”
说到这儿,薛向停了一下,接道:“下面,请靠山屯生产大队管理委员会的诸位委员,各小队的队长,团委的同志们,新老党员们到前面来,咱们当着全体社员的面开个现场办公会。”
要说这会儿的基层党组织的纪律性和党员荣誉感较后世强了八条街不止,党委兼管委会一把手一招呼,呼啦啦,二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