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准确说恐怕只能坚持一天。”唐曲看向凌河,脸上倒没有什么难过的神色,仅仅是一声轻笑之后,并释然了。
“凌将军你去忙吧。”唐曲说了一句,坐了下来,提起桌上旧茶壶给自己倒了茶,茶水已凉,大抵是因为昨夜冲泡的缘故,此时看起来呈现出一种不讨人喜的颜色。
凌河离开,上了城楼。
昨夜北戎几度攻上城墙,若非是对方能够投入的兵力有限,进攻的重心只能集中在北城门这一段城墙上,凭借区区不到两千的兵力断然不可能坚持这么久。而就算是防守下来,最后的战损直接就是一半,这当中九成以上的又都是死在发生在城墙上的战斗力。
近乎是以三换一的打法。
战场已经收拾过,血迹却已经来不及清理干净了,有的已经浸入黄土里,看起来又像是某种天然的符号,换个场合,说不定还能叫人赞叹几句。
一夜鏖战,对于这些不怎么参加过真正战斗的人,这一战打的很是辛苦。先是恐惧,而后是对于那些同胞的不忍与同情,这些都在制约着这支本身就没什么战斗力的守城军队。
甚至某些着急过来的民壮都要胜过这些官兵数筹,这都源于他们大多是从更北方退下来的百姓,经历过真正的战火,自然没了初次的恐惧,另一方面他们对于新家园的认同使得他们不容许城外那些人破坏。
唐曲对于这些当然是明白的,因此将这些人召集起来,当成了真正的兵来用了。
战火纷飞,却也还有休息的时候,但定然不会太长,对方明显是迫不及待想要突破蓟县。
那么他们除了死死的钉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
邢州城外五十里,唐通却勒住缰绳,举手示意背后的队伍停了下来,副将上前来,他面色凝重,说到:“我们不能这么走了,必须加快速度。”
副将狐疑:“将军,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就算兄弟们受得住,马也受不住啊……”
唐通道:“前方邢州是安国军的驻防地界,我们过去借马。”
“将军,这根本不可行。”
唐通笑了一声:“安国军指挥使古弘毅欠我一个人情。”
副将道:“这……”
唐通道:“眼下这种时候,他若不答应,我必然上本参得他丢官免职。”
副将面上哂然,却没有再说什么。
唐通道:“走。”
一行人策马而去,卷起一股漫天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