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淳元七年的七月初七,听起来多么吉祥如意的一天,在一片热忱的期盼中,如期而至。只是沉浸于燕燕莺莺,叫嚣着歌舞升平的新朝士大夫们,尚不知道这一天对他们来说将是噩梦的开始。
从这一年的这一日开始,新朝的国运在那场大水之后急转而下,糜烂的虚伪繁华在大水冲刷过后,显露出真正的样子来,整个新朝自此陷入了最为艰难的困顿局面。
北方大水还没有消息传到南方,至于城外日渐增多的褴褛路人,本也无人真正在意,江南的百姓并不吝啬施舍几分善心,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
是夜,秦淮河两岸灯火阑珊,行人熙攘,这座千年的都城显露出它最奢靡的一面,眼下这种情况虽说不比中秋,但天性爱玩的新朝百姓不会浪费这种机会,因此该有的热闹都在这个城池的各处悄然上演。
为了迎接这等盛会,江宁府知府召集了上元、江宁两县知县,吩咐了些事情,因此直到夜色完全沉了下来,两位知县大人才面带心事的出了知府衙门,同城为官的两位大人客套话都不曾说上一句,乘着轿子往自家衙门而去。
街上巡逻的官差三五成群,说是巡逻,倒也趁着机会做些游乐赏玩的事情。
乌衣巷夫子庙一带此时也热闹起来,多的是巡街赏玩的人,街道上并有些拥挤,各家青楼预备的节目这时候已经在下游一处叫做白鹭洲的地方上演,大抵是中秋花魁赛的预选赛,因此各家楼里都推出了当红的女子,加之今年是由江宁府牵头,上元、江宁两县隐隐较起劲来。如此噱头,自然引得不少人奔走相看。
王凝陪着纪灵儿躲在最后面的斜坡上,面前已经坐满了人,往前一些地方主办方搭建了简易的看台,并有小贩在那边叫卖。
江面上几艘大船拼凑起来,甲板上搭了露台,大抵是作为那些女子比拼所用。
纪灵儿对于这种热闹显然是第一次见,难掩兴奋,眉眼完成好看的月牙。
王凝倒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盛大的表演,不过好歹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上掩藏得很好。
“不知纪二哥他们在不在那边船上!”纪灵儿站起身往那边看去。
“不在吧。”王凝顿了顿,补充道,“他们此次应援的是春苑楼的冯莹莹,怕是不在那边船上。”
纪灵儿坐回原位,笑了出来:“真是难为二哥了。”
王凝对此倒是很赞同,纪文波的性格,这种场合确实有些难为他。当然因为纪康的缘故,倒也不会有人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