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顶层的一处房间里,看起来是匆匆收拾出来,虽说整洁,摆放却显得杂乱。
住在此间的老人此时正坐在床边的柜子上,借着晦暗的烛火读着古卷,光线实在太弱,老人上了年纪,加之拖着病体,此时眼睛都快要眯成一道缝,似是很吃力,眼神却很是锐利。
当然,除了个别有心人,没人会知道这位落魄老人不久前还是当朝宰相,身居高位。
就在不久前,老人大抵是真的想要退隐,又或者背了某些黑锅不得不退下来……
不管缘由如何,眼下他是真的退下来了。
卸任了,府里的幕僚倒有很大一部分投了新的权贵,老人为了做到真正的远离朝堂,对此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原本手下颇为亲近的几位,甚是愤慨,每每谈起,老人笑笑不做评论。
名利二字,纵然是他,仍然谈不上真正放下。他对这个国家,仍然希望能够做些什么的,所谓名利也就脱不开身了。
外界的吵闹在某一刻吵到了这位老人,老人放下古卷,站了起来,门已经被人撞开。
来人是领了皇帝吩咐,护送他归乡的一位禁军统领,他对此人倒也算是熟悉。
“秦大人,请你待在屋里,我等好护你安全。”
禁军统领说的严肃,老人点了点头,“劳烦林统领了。”
“大人客气了。”林金武应了一声,对这位曾经的相国大人他还是很尊重的,无论公心私心,他都不愿这位老大人出事,他虽是武人,但并表示他是死脑子。作为皇帝的禁军,甚至是亲信,他多少晓得一些内幕,知晓眼前这位老人退下来的原因,陛下的意思,迟早还是要起用的。
何况,这位老人门生遍布天下,若真出了事,好不容易稳定的朝局怕是又要再起波澜,老人退隐的初心也就不得贯彻了。
他是武人,但也能分辨对错的。
只是身在局中,有时候根本不会存在所谓对错。
林金武出了房间,站在走廊上,偏头之际,那边已经有人进来了。
此行他的手上并没有带着多少人,陛下虽说担心路上会有人行刺秦弼,但也只是担心而已,这个节骨眼上,没人会认为真的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真正的行刺于秦弼。
林金武心里叹了一声,握住腰间的刀柄,缓步从那边走了过去。
对方砍翻拦住他的最后一个人,林金武知道那人并不是他们的人,应该是慌不择路的百姓,倒真是无妄之灾。
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