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个个如狼似虎,怕不欠着几万条人命的血债……这又怎么算呢?
也里牙思摊坐在自己的大帐里,看着几个仆役把一个巨大的盘子端上来。
盘子里一只烤熟的黄羊满脸无辜地看着也里牙思那颜,摊开的前后腿之间满满当当摆着几个银盘,盘子上装的是用各种野菜汁搅拌出的调料和蜂蜜。
还有两个特别精致的瓷瓶子,装着从南方贩来的酱油和醋汁,据说都是南朝宋国的贵人才能用得上的好东西。
他有个汉人妾室,据说流落草原之前,是北京大定府的名妓,姓李,名叫佐命。这位李夫人生得脸似银盆,肢体丰润,素来最得他的宠爱。
李夫人坐在也里牙思的下首,拿着银刀切下一片肉来,见色泽柔嫩,满意地向也里牙思道:「那颜,肉已经好了。」
也里牙思扶着肚子,挺了挺腰,试图坐正。试了两下以后,他有气无力地道:「没胃口,吃不下,我病了。」
「死鬼,装什么呢……昨晚你可有力气了,能有什么病。」
李夫人眼波流转,笑了起来。她沉下腰,在地面满铺的绸缎上爬了两步,趴到了也里牙思的膝盖上,把小刀上插着的羊肉
往他嘴里送:「张嘴,吃吧!」
这女人的嗓音柔媚的很。也里牙思心里一荡,却连连摇头:「愁着呢,真吃不下。」
李夫人连着送了几次,也里牙思拼命扭头,脸侧的络腮胡和下巴都沾满了肉汁,硬是没张嘴。
这一来,李夫人怒了。
「老娘给你脸了是吧!」李夫人把小刀和羊肉丢回盘子里,厉声道:「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就全扔了喂狗!」
坝上大肥羊,昨晚上刚宰的;要是扔了,未免可惜。也里牙思长叹一声,捡起小刀,把那块被反复拒绝过的肉塞进嘴里:「吃,吃……可我真是……」
「你心里有事!早上有信使来了,你就慌了神!对不对!」李夫人双手叉腰,冷笑道:「那信使放了什么屁,能把你吓成那样?」
也里牙思低声道:「别勒古台那颜和镇国公主,都收到了大汗的信,大汗在问,南面定海军的形势怎么样。所以别勒古台那颜派人到我们这里,要我们汇报最新的情况。」
「大汗问自家的弟弟和女儿,又怎么了?你不过是个千户,紧张什么?使者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啊!」
「大汗西征以后,信使要半年才能往来一回。此前几次往返,说的都是在西方草原上攻城灭国的事,这么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