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厮杀并不沾边,就连中都城里混混抢地皮,他们都没什么战果可言。
所以郭仲元平日里一直和郭阿邻说,咱们这几个,用兵打仗没有秘诀和奇招,只要做到按部就班四个字,扎扎实实地一切都按照操典上来。
郭仲元自家是这样做的,把郭仲元当做父兄的郭阿邻,也是这样做的。
他这一队人受命前出,刚到指定位置就遭完颜陈和尚所部袭击,队列瞬间就乱了套,而且死伤也很惨重。女真骑兵到处奔驰来去,呼喝突杀,马蹄踏地激起烟尘滚滚,仿佛有数千骑兵正和本方犬牙交错。
换了旁人领兵,多半会紧张,会力求应变,但郭阿邻这两年里沉稳了许多,他什么也不想,就只是照着操典上的要求,不断地收拢将士,重新列阵。
“李瘸驴所部还剩下二十一人,那就归入丙字第二营,现在就去。”
“陈胡剌呢?发鸣镝,吹号,让他站定了别动,左右两个都,现在归他指挥!”
“余醒重伤?叫于忙儿带人去接管那一部!”
这些命令有的起了作用,有的赶不上形势变化,比如应该统领三个都的钤辖陈胡剌还没站定,就遭完颜陈和尚从后方兜截,当场战死。
郭阿邻并不暴跳,也顾不得吃惊,立刻再颁号令,让自己身边一个亲兵中尉赶过去接替指挥。
中尉带人去了没多久,忽然郭阿邻身周杀声大起。一队金军骑兵耀武扬威,勐撞过来,隔着数丈,先以箭失射击。
一名亲兵觑得不好,从侧面飞扑过来,护住郭阿邻,结果自家胸腹连中两箭,立时便死。
郭阿邻被亲兵推了下,脚下绊了碎石,顿时踉跄。他顺势往旁边一扑,随即单手按地跳起。因他身上溅了亲兵流淌的血,周围好些部属顿时惊呼。
郭阿邻大喊:“我没事!都举盾站定了!金军没几个人,冲不动咱们!”
喊声中,部属纷纷举盾相迎。随即马匹和盾牌相撞的闷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汇成巨大声浪。有士卒在他身边张嘴问了什么,郭阿邻竟然完全没听清楚。
周围厮杀的声音太密集,也太响了。还有将士大口吐着血,一路后退到郭阿邻身边,忽然躺倒不动。
这一瞬间,郭阿邻觉得自家头皮发麻,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拔出长刀,横于胸前。他喊:“女真人打不动我们!他们又退了!”
果然,女真骑兵并不能强行撞破密集队列,他们绕着小方阵奔驰两圈,见无机可趁,一声唿哨,便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