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物资。
“竟会如此?”杜时升心念电转。
车中三人静默片刻,苗道润心慌意乱:“保不准术虎高琪这厮是想投敌!这中都城不安全了!进之,咱们得想办法,赶快出城!”
杜时升摇了摇头。
术虎高琪投敌?这可能性不高。
大金的局面再怎么危险,终究还没到当朝元帅另寻他路的程度。另外,适才向乌林答与和杜时升传令,告知城中兵马不会接应的,不止术虎高琪的部下完颜磷,还有近侍局使完颜斜烈。
这完颜斜烈,可不是那种靠着皇帝宠爱而得官职的无能之辈。他是劫杀蒙古士卒,抢夺马匹,然后侍奉着老母,从大批追兵手中一路逃回域中的勇烈之士。更是得到皇帝青睐,短短数月间做到近侍局使高位的亲信。
可见整桩事情,术虎高琪瞒着城中无数文武,却没有瞒着皇帝。近侍局的人既然在,皇帝本人就必定是知情的!难道皇帝也投敌了?这未免太过荒唐!
杜时升身在中都城里,便是郭宁探出的耳目,一向关注周边战况,知道过去旬月,中都大兴府周边不到五百里方圆内,战事不断,而双方的战线从泾渭分明到犬牙交错,再到泾渭分明,呈现在不断向中都收拢的态势。
但中都城毕竟是大金极盛时以民伕八十万,兵士四十万作治而成的雄城,城池周边,又密布众多军堡、屯营,上一次蒙古人攻打中都,就曾受阻于星罗棋布的军事据点。
故而这一次,蒙古人驱使大批北京路降兵降将为先导,使之与金军彼此消耗。此时盘踞在中都周边乃至威胁通州和中都联络的,几乎全都是中都金军的旧日同僚,甚至有军将彼此认得。
这些兵马如今背靠着蒙古人了,一个个抖擞精神,宛如在新主面前狺狺狂吠的恶犬,但其真实的战斗力比起蒙古军差得太远,杜时升并不将之放在眼里。术虎高琪凭着手中数千乣军骑兵,也未必怕了他们。
但蒙古军本部的精锐却是另一回事。
此辈上一次入寇,杀得大半个中原血流成河,杀得完颜纲和术虎高琪在缙山行省的十万兵马星散,而术虎高琪从居庸关一路败退大兴府。
术虎高琪亲眼见识过蒙古军的凶悍,就真没有胆量与之对战!
换了杜时升设身处地去想,如果自己是术虎高琪,蒙古军五千精锐忽然突进金口河大营,待怎么应付?
若要夺回金口河大营,三倍五倍的兵力压根不够。以中都守军的士气和训练水平,恐怕出动十倍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