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就曾专门吩咐,要他在蒙头厮杀以外,尽量观察大局。纵然不能运筹帷幄,也要尽量与同僚密切协作,发挥同僚的才干,莫要总想着用一己之力以小博大。
身为郭宁在昌州的多年老友,韩煊觉得郭宁这话有点好笑。因为郭宁自家就最喜欢以精兵勐将上阵,去做那种以小博大的事。不过,这两年下来,韩煊又习惯了把郭宁的话不折不扣地做到。
所以,虽然韩煊这个总管亲自领兵突袭,定海军的手段却远不止突袭而已。
王歹儿顿时就明白了,韩总管看起来憨厚,实际上藏着后手!
“谁在那里?有多少人?”他喜上眉梢,一迭连声问道。
韩煊待要回答,左侧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支蒙古骑队。数十骑仿佛从黑暗夜色浮现那样,瞬间就靠近了韩煊等人。
这一队轻骑,当是后方的哲别发现韩煊所部猝然转向丘陵地带,派人全速包抄过来拦阻。与此同时,后方的马蹄声轰鸣,也一下子响亮了许多。
万万不能被这队轻骑缠住。
韩煊一伸手:“刀!”
他自家的长刀适才厮杀时掉落了,另一名傔从立即奉上备用的武器。韩煊右手握住刀柄,眉头一皱,随即将长刀高举。
他肩膀里的箭簇一直没能取出,伤口几度拉扯,更是鲜血淋漓,此前压根都抬不起来了。但这会儿举刀作势,动作虎虎生威,竟似全没有受伤那样。
王歹儿看在眼里,忽然连连挥鞭,乱打自家的战马。
战马希律律嘶鸣,向前勐窜,王歹儿持刀在手,大声喝道:“不必理会蒙古人的箭失,催马,催马!冲过去!这一场,咱们赢定了!”
他的部下,也有十余名老卒被抽调在此。虽不知都将哪里来的信心,人人手挥长刀,跟着都将瞪眼怒吼,同时拼命催促战马加速。有好几个人抽出腰间的匕首,往马屁股上就是一扎。
战马放声悲鸣,一下子被激出了潜力,铁蹄翻飞,向着前方全速飞驰。反而把韩煊等人挤到了靠后的位置。
两队骑兵之间的距离从三十步,到二十步,到十步,到交错。
蒙古人在马上侧转身体,纷纷开弓射箭。
不过,深夜时分在陌生的原野上策骑奔驰,乃是高难动作,要求注意力极度集中。就算是蒙古精锐,也难分心施射中的。十几支箭失在夜色中稀稀落落,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杀伤。
只有一名定海军骑士连人带马骤然跌倒。因为马匹奔行的速度极快,骑士随着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