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放心。
但在韩煊自身看来,他依然是当年那个北疆卒子,实在不觉得自己哪里就有执掌一方的能力。所以他自从驻扎盖州,时时勤勉,其它的公务姑且不提,还按照自家做小卒的习惯,扎扎实实地踏勘盖州左近地形。
这一桩事,可不轻松。几个月里,他但有空闲就东奔西走,几次在山间迷路,几次陷入沼泽,以致狼狈。到最终告一段落,他整个人都黑瘦了一圈。
到如今,论及对每一处山头,每一处沟壑的了解,便是久居此地的之人,也超不过他。就只盖州建安县城周边,从甲字到丁字二十四个大小聚落,他便是闭着眼,也能在周围安稳走几圈。
这样辛苦,是有回报的。
当他对地形的了解达到谙熟的程度,己方兵马如何行动,乃至蒙古军远道而来,会如何布设营地,他也就了然于胸。
两百名勇士,人人持弓负失,挎刀带剑。为了便于潜伏,每个人都不披甲,而且把武器也用粗布包裹,避免磕碰出声或者反光引起注意。他们半弯着腰,鱼贯跟随在韩煊身后,就如一条麟甲翕张的巨蛇,在草野之间蜿蜒前进。
沟壑两旁,偶有疏林和灌木,大都是空旷的,随着众人前进,时不时响起窸窣响声,是夜行的小兽被惊动了。
行进的路线并非笔直,而是一条斜向的曲线,待众人再度止步的时候,韩煊闻到空气中传来大量牲畜聚集的臭气,还有马匹咀嚼草料时有节奏的细碎声音。
铁灰色的天空下,雪粒仍在洒落,看不清平地上头具体是什么,不过,韩煊满意地向左右点头。
就是这里了,没错。
这是早前丙字第五寨建设时,预留出来养马的一个草甸。而此刻,草甸周围顺理成章地围拢了木杆和绳索,被一个蒙古千户布设了圈马的栅栏。
按照蒙古军的制度,每名骑兵各有所领的马匹,但在大军行动的时候,每个千户都有所谓“兀剌赤”,也就是牧者,负责看管马匹。每逢驻营,各千户的马匹以四五百匹为一群队,交由两个兀剌赤及其下属看管。
兀剌赤大都手持鸡心铁挝,以当鞭锤,而其下属的牧奴都持皮鞭,群马望之而畏。
每日晚间驻营,兀剌赤从各百夫长、十夫长管下收拢马匹,环立于千夫长帐前清点,待清点无误,再引入专门的牲畜栏。
这会儿,众人就身处这个牲畜栏的后方,距离蒙古人聚集笑闹的营地反倒远了些。但这正好,蒙古人的可怕,倒是多一半在马上,己方从马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