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扎堆的流民一下子少了,随从这才连声吆喝,催动车辆走得快些……结果,车轮又被边地的残砖碎瓦卡住了。
当马匹终于轻快地跑起来,年轻的随从忍不住抱怨:“这一年里,住在中都可真够辛苦。”
“住在中都,哪有不辛苦的时候呢?”
杜时升早年被朝廷通缉,曾逃亡河北塘泺之中,吃过许多苦头,倒不似随从这样的本地人感觉难熬。他笑着道:“昨日买了些金阏酒,用来当作礼物。家里还剩了一坛,是给你的。那是招待宋国使者的好酒,你没喝过吧?”
“真的?”随从立即高兴起来,催得马儿走得轻快。
这时车辆来到长春宫前。随从抬眼端详着这座在废墟中有些突兀的道观,喃喃地道:“也不知那一位,今天来不来。”
“约他第三回了。”杜时升道:“也该到了,这位再怎么扭扭捏捏,总是要钱的。”
“或许,是怕被牵连?”随从道:“节帅从辽东贩马往宋国去,可是挺犯忌讳的。咱们这阵子,可一直被人盯着呢。”
杜时升轻笑了两声:“可能吧。不过,只消咱们定海军兵强马壮,忌讳什么的,犯着犯着,就不是忌讳了。”
原来过去两个月里,当郭宁逐步往辽东伸手的时候,移剌楚材则把注意力放在经济上边。
除了与南朝宋国搞贸易,在自家地盘开矿创收,移剌楚材也在与中都的贸易方面下功夫。一方面动用定海军的船队,与中都展开盐、铁、粮食的大宗贸易,另一方面,也逐步容许民间的商贾参与其间,为登来三州带来多种物资货品。
毕竟官方的力量有其极限,做起生意来,不可能面面俱到。军府需要登来三州地方的富户们紧跟军府的脚步,在生意上查遗补缺,也使得定海军治下的军民生活渐渐安定之后,能够有一些消费的渠道。
但商贾一多,难免龙蛇混杂,须得严密管控。
对私自贩卖盐、铁、粮食等战略物资的,定海军自然施加严惩,抄了好几家,杀了好几颗头。但对于一些细枝末节的管理,就没有办法了。
比如说,这些商贾所到之处,为了夸大自家的实力,难免吹嘘定海军在海上的力量,吹嘘定海军在宋金两国之间的走私贸易。
就在上旬,定海军在辽东设立的群牧所与复州都统纥石烈桓端交易,换来了三百匹马,转手又把其中的一百匹卖给了南朝走私商人,价格是每匹一百贯,而且不是会子,用得正经铜钱。
这件事被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