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目光如炬。这人,老爷没见过,但名字一定是听过的。”
“他是谁人?”
伴当压低嗓音,有些神秘地道:“莱州张汝辑。”
乌古论荣祖猛吃了一惊:“便是杀了徐汝贤的那个?”
杨安儿在山东各地势力雄横,到处都有盟友,乌古论荣祖在宁海州为官,便如坐在炭火盆上一般,故而多遣人手竭力打探,以求及时应变。
徐汝贤是在莱州跺跺脚天摇地动的强人,而张汝辑作为徐汝贤的左膀右臂,参予诸多谋划,颇有名声。乌古论荣祖早就听说过。
后来徐汝贤的势力遭郭宁兴兵横扫,张汝辑心狠手辣,立即献上故主的首级以求脱罪,这事儿在宁海州,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人倒是机灵,投降的早,如今也是可用了。我曾听说,那郭宁决意不用本地奸滑之徒、豪霸之辈,现在却给了张汝辑一个职位……看来定海军的势力扩张太快,已不得不提拔一批人。”
“咳咳……老爷有所不知。那张汝辑,可不止是投降的早,另外还有功劳。”
“什么功劳?”
“定海军打退蒙古人以后,宣布要继续扩充兵马,广设军户、荫户的屯田。那张汝辑鼓动了一批莱州强豪,把名下的熟田、良田尽数拿了出来,投献给了定海军府。”
“竟然如此决绝的吗?”
乌古论荣祖愕然半晌。
伴当凑趣笑道:“宗族老底子都拿了出来,只换了一个司吏,若干编外的小吏,着实是亏了。”
“未必。”乌古论荣祖摇了摇头。
这样的事,哪里是鼓动的出来?这张汝辑的手里,一定又沾过血了。
先卖了故主,又坑了同伴们一把,才换回来这个进身之阶,此人真是个狠角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道:“那真是张汝辑?你没看错?”
“不会看错,我和他还打过几次交道,这人跟着徐汝贤的时候,甚有威势。如今只当了个司吏,就没什么可怕啦……老爷,要不要我唤他过来,为咱们引路?”
“大可不必。”乌古论荣祖沉思着,本来就黝黑的脸却越来越晦暗了。
他胯下的骏马只觉缰绳松弛,便沿着道路,往掖县城方向再走几步。乌古论荣祖却忽然勒缰,把战马迫得连连嘶鸣,绕回原处。
边上几名伴当彼此打着眼色,不知道自家主人何以忽然如此。
这段时日里,山东地界早就有种种荒诞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