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这笔账,杨都统真敢和我算一算么?”
郭宁略略俯身,冷冷地盯着杨安儿:“何况,杨都统在河北,就曾猝然杀向北疆溃兵,全不讲半点情面。咱们之间,千万莫谈朋友二字。”
“这……”
杨安儿脸上现出几分怒色:“既然郭节帅来此,不是为了树敌,也不是为了联络故友,那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以言语消遣我们么?那倒也大可不必。”
说到这里,他重新把兜鍪待上,从腰间抽出配刀:“来,来,贵部铁骑四合,瞬间就能将我们都杀了,接下去的事情,便不用我们操心。”
刘二祖也道:“郭节帅想要什么,便请直言。除非要我们屈膝向朝廷投降,其它的,杨元帅也说了,大可以谈一谈。”
就在这时,内圈骑士往左右一分,杨妙真怒气冲冲拨马进来。可眼看着杨安儿正与郭宁对峙,她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得左边瞪一眼,右边瞪一眼。
郭宁向着杨妙真笑了笑。
这位四娘子,堪称是当代的奇女子了。郭宁对她很有好感,否则也不会在策骑奔驰的时候紧急勒马,避免了一场碰撞死伤。可眼前诸多大事,关系到整个山东的未来,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个人与个人的交情,与大事相比,便如微尘,不值一提。
“郭节帅?”刘二祖见郭宁有点走神,催促了一句。
“三件事。”郭宁伸出三根手指。
“请讲。”
郭宁屈起一根手指:“山东地界上,但有百姓欲投定海军的,但有山寨、屯堡欲依附定海军的,皆以红旗为认。你部不得阻止,不得滋扰,不得抢掠,不得擅兴事端。如有人恶意冲突,阻我定海军行事的,我必杀之。”
杨安儿和刘二祖对视一眼:“第二件事呢?”
郭宁屈起第二根手指:“定海军所直辖的领地,包括莱州、登州、宁海州。我不管你们在登州和宁海州有什么布置,也不在乎你们与两地的有力人物如何勾连。但这两州,不能乱了朝廷体例,不得有人对抗定海军的号令。如有不知好歹,打算仗着你方的势头与我作对的,我必杀之。”
这两条说出来,杨安儿身后,好几名首领悉悉索索言语,低声讨论几句。杨安儿回身怒视一眼,讨论声这才终止,可依然有人彼此投着眼色,喜出望外。
好嘛,闹了半天,这郭宁也不是什么朝廷忠臣。
而他要的,就只是山东的流民,外带登州和宁海州……
有得谈,有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