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子再次嘴巴张合,她依旧没听清。
她麻木道:【我去看看。】
起身到一半,眼前彻底归于黑暗。
她只来得及看到儿子惊恐扭曲的脸。再醒来的时候,那种强烈的不适感退去。
她看着从库房拖出来的三口整齐棺材——赵奉作为武将,战火里来来去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于是他热衷给自己打棺材,一有好木材就打一口,棺材照着赵奉体型定制的,比普通棺材还大了一倍——三具普通人尸体停在里面,衬得又小又可怜。
这一幕让她有种身处梦中的荒诞感。
二儿子站在她身后侧,自责道:【阿娘,儿子看护不利,没能救下他们……】
母子二人知道整个天海医馆关闭、产婆请不到,又亲眼目睹儿媳/妻子惨死,情绪已然崩溃。他们留下遗书,直言不忍再牵连赵府,轮流抱了抱刚出生的孩子,找借口支开下人,一块儿自尽了。既然是冲他们家来的,只要他们尸体出去,算有个交代。
如此,赵府危机可解。
孩子就劳烦他们寻一户可靠人家送养。
也只有他们死了,孩子才能活。
他们甚至到死还不知丈夫/父亲已逝。
——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云策被愤怒冲头,杀意差点儿失控,“用这般下作手段逼死孕妇,斩尽杀绝……真是闻所未闻!这等蠢贼不死,这世上还有公义可言?”
妇人打断云策的愤怒蓄力进度。
经过这七日守灵,她情绪已经沉淀许多,也更加理智:“云义士的心意,我代他们领受了。只是如今不宜节外生枝,大义还在前线没回来,一屋子老弱冒不得险。”
在赵奉回来前,什么都不能做。
云策看着三口棺材,心中堵得慌。
妇人出言道:“云义士,你随我来。”
她将云策带到后院一处黑漆漆的小屋子,小屋子外面钉了许多木柴被褥。云策作为修为有成的武胆武者,却清晰听到屋内有两道呼吸声,其中一人正在屋内踱步。
吱呀一声,小门推开。
云策跟着弯腰入内。
屋内的空气有些燥热。
仆妇抱着一个襁褓温声哄着,怀中的婴孩有些不舒服地哼哼唧唧,声音不大,还没院中那几只发情的家猫来得中气十足。为了隐藏这个孩子存在,妇人连夜命人敲敲打打掩盖动静,弄了这么一间隔音的小屋子。
仆妇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