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买来了吕绝。
在碰到吕绝前,沈棠看到路边有一妇人怀中抱儿,那儿子肌肤冰凉,早在妇人怀中咽气,但妇人明显神志不清,或者说她不肯接受儿子夭折的事实,看着疯疯癫癫。
沈棠怜悯妇人慈母之心,便花了四十钱从她手中买走那具尸体,安葬后山。
除了这桩事情,没其他的了。
沈棠咽了咽口水,暗道离了大谱!
她现在上哪儿给少年弄个外甥出来?那名妇人应该就是少年的阿姊,仔细一看,二者眉宇间的确有些相似。但,那名妇人怎么就不告诉他,他外甥已经夭折了呢?
“咳咳,此事其实……”
沈棠神色为难地看着少年。
公西仇看到这架势便知道出问题了,他佯装调整坐姿,将跽坐改为非常散漫无礼的坐姿,身形歪斜,重心倚在矮桌上。深色劲装下的肌肉已经“蓄势待发”状。
沈棠直接坦白:“那时候,你阿姊抱着他坐在路旁,我原以为这孩子是生了病,还有一口气,便想着过去看看。谁知脉息全无,才知他已咽气许久。肚子硕大,应是被观音土憋死的。你阿姊问我要不要买,我瞧她神志不清的样子,实在可怜,便出钱买了下来,买回去后好生安葬了……以上这些话绝无半字虚言!若你不信我可以告诉你你外甥坟茔所在。”
随着她的讲述,少年眸光一点点暗淡下来,并无任何怀疑、暴怒,显然是有一定心理准备。他叹道:“阿姊一家就这么点儿血脉,原以为能找到他,将他好好抚养成人,辗转打听到沈君的消息……没想到会如此……”
怪只怪他回去得太晚。
怪不得其他人。
少年为何不怀疑沈棠的话?
自然是因为他回去后,看到浑身骨瘦如柴,唯独肚子硕大的阿姊,才知家中遭了什么难。一家五口,除了外甥,其他人俱是一样的死相。少年对外甥还活着报以一丝希望,但理智又告诉他可能性不大。
外甥年岁太小,两个比他年长的都夭折了,他能撑到被有好心人买走抚养?
沈棠的回答让他悬吊已久的心落了地,只是那沉重的响声让他失落难过……
“节哀。”
沈棠只得如此宽慰。
公西仇听完,也大致明白里头的经过,忍不住哪壶不开提哪壶,神色略带不满和指责,问道:“你好歹也是个武胆武者,连庇护几个普通人的本事都没有吗?”
沈棠白了一眼公西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