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作为首府之都,长久以来生活相对稳定,人就本分,守规矩。
没事就研究文化,琢磨政治,崇拜文化名人和权贵。
津门人呢,成天被迫想尽办法讨吃喝,就过得粗,只能考虑当下,图得是个实惠。
也就格外厌恶权贵名人,认为坐享其成丢人,既不愿意也没办法去墨守成规。
这种源于解放前的遗风,正是这个城市根深蒂固的个性,哪怕在改革开放的初期还依然存在着。
于是当全国的邮市一走牛,许多津门人就都不上班了。
他们敢于请假,勇于旷工,甚至不怕跟领导打擂台,泡蘑孤,每天都不错眼珠地泡在这里。
想想就知道,本来城市因为差着级别,津门的工资就比京城低,一个人一个月才挣几十元钱。
那几版邮票几经倒手就可以赚到一年的工资,干这个不比上班强太多了!
所以说,津门邮市上的这些人对炒邮票的热衷,不但不逊色于京城。
甚至从局部来看,兴许热情还超过京城。
别的不说,像受宁卫民的委派,从京城开车一路颠簸而来的“皮尔卡顿高管团”。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宫这地方,才一下车就被这里的人给拍唬住了。
因为他们还没进花园真正的交易区呢,就被老么些个聚集在门口的空地上的“蘑孤队”给缠上了。
这帮人都是职业黄牛,成天守在邮市的最外围,叼着烟卷,游来荡去的寻找猎物。
职业习惯就是,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再说。
只要见有人带个包什么的,就会烟卷一丢,呼啦啦围上一堆,舌灿莲花的揽生意。
就别说今天看见这四个西服革履坐小车来的京城人了。
傻子也知道油水多,能不争抢嘛。
“大哥,有票吗?高价收!”
“大哥,有货吗?咱聊聊好吗?”
“猴票,猴票,五百二一张,五百二一张!你老多少要多少!”
“京城人?看你们车牌子京城来的吧?哎哟,荣幸之至啊。大老远奔津门来,是想出点什么好货吗?嗨……嗨……别走呀,露露宝,咱好好聊聊!真有宝贝,你随便开价啊,我都给你包圆了……”
好家伙,那真像一群野狗一样,恨不能从人身上立马叨下一块肉去。
用津门的本地话说就是“惹惹惹”。
类似于起哄,但又不完全是起哄,这里面还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