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所以我的条件就是,到了津门,咱就得去起士林吃一顿西餐。怎么样?能答应不?”
然而肖忠听了却很是不满,还没等康术德开口就替他拦了一道。
“嗨,李立,说什么呢?朋友间帮忙还讲条件?吃这样的西餐,那得好些钱,远不如烂肉面实惠,咱们几个谁也没阔到胡吃海塞的份儿上。小康给你出路费请你逛逛津门就够可以的啦,别不知足。太矫情了你……”
李立脸一红,却扔强自争辩说,“嘿,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矫情了?京城和津门的周边还有土匪呢,‘吃飞轮的’(专在火车上扒窃的小偷)更多如牛毛。帮小康这个忙,不光是跑腿儿的事儿,那是要跟着他提心吊胆冒风险的,难道开开洋荤还过分了吗?”
“再说了,他要没有这个钱,我也就不提了。那不是这小子每个月都能挣个二十块吗?比你一个月八块钱,多挣将近三倍呢。我没别的要求,去津门我吃住都可以捡便宜的,就想吃这一顿洋饭还不行吗?大不了以后等我挣钱,再还请他就完了。”
“我还告诉你,肖忠,你可别不知好歹,我也是为你好,这叫机会难得。否则就凭你一个‘臭脚巡’,这辈子都没有上美利坚的机会,上一趟起士林至少能长回见识,增加些吹牛资本,让人对咱另眼相看。”
康术德不是个小气的人,觉着是该做这个东,才对得起俩朋友。
何况听李立一番介绍,他自己也对起士林有点感兴趣了。
自诩手里已经攒了五六十块钱,已经足够应付的了,便不让肖忠出言劝阻,一口应下。
就这样,事儿定下来了,而且说走就走。
第二天天没亮,小哥儿仨就起了床,一起去前门火车站买了头班的火车票。
三个钟头,大早上的就到了津门。
津门可是个大风口,到了冬天,冷就冷在了风上。
这哥儿仨一下车,就觉得西北风呜呜响着,街上的电线在风里摇荡,风刮得人站不住脚。
就因为人生地不熟的,等他们排在人流后面,慢悠悠的走到外头。
火车站门口候着的洋车几乎全拉着客人走了,再想找一辆空车都难,就别说他们仨至少得坐两辆车了。
所以没辙,他们仨都戴着皮帽子,只能抱着东西,手揣在棉袍的袖子里,靠两条腿步行。
不过,津门的租界可比京城东交民巷规模大多了。
洋楼比比皆是,还有外国巡捕,让他们仨看得目不转睛,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