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这家的女主人裹在一床陈旧的老式棉被里,全身只有一个头露在外边。她的脸色极度苍白,脸上皱纹遍布,从外表看根本猜不出年纪。
因为中风常年卧床,女人已经丧失了基本的生活能力。整张脸除了眼珠子还会动以外,其余的五官都是僵硬的。
吕青很难想象,这米粉摊老板是如何守着这样的媳妇过了十几年的。
“唉,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苦命的儿子。他学习成绩好,在班里总是能考前三名,可惜被他的爹妈拖累了。这两年,我自己的身体也不太好,万一哪天走了,留他一个人在这个家里,可怎么办啊……”
男人越说越伤心,仿佛要一下子把这十多年的苦都吐出来。吕青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什么“男人流血不流泪”,那都是屁话。不会哭的人,要么这辈子太顺,要么就是铁石心肠。
至于何不群,从明末活到现在,见过太多的人间疾苦,倒是没什么感觉。见男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就开口道:“好了张涛,人这辈子不会永远倒霉的。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你也别光顾着哭,好歹给我爷孙俩弄口水喝。”
男人叫张涛,是个很实在的人,不像猥琐的老山羊有那么多套路。听完话后,就连忙擦掉眼泪烧水去了。
吕青有些责怪地看向何不群,却发现老头根本没在意刚才的事,一双细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女人看。
“大妹子躺在这里多久了?”
“我看你的面相也不是短命之人,你瞅瞅,眼神里还有光,应该不到四十岁吧?”
何不群不停地对着女人说话,而后者却只是眨巴着眼睛,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吕青生怕何不群把女人吓坏,连忙将他拉了起来,怒道:“你搞什么鬼,人家都这样了,还开玩笑?”
何不群摇摇头,继续看向女人,双眼闪烁着幽光,十分的诡异。几秒钟后,床上的女人突然发了疯般狂抖起来,嘴巴张得老大,凶狠地瞪着何不群。那眼球凸出眼眶,血丝密布,说不出的狰狞。
女人剧烈的动作震得整张床都在摇晃,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张涛很快就从厨房冲了过来,一把按住女人的双臂,附在其耳边小声安抚起来。
这时候,吕青似乎听到了女人那沙哑、尖细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四个字,“让他们走,让他们走……”语气十分凶狠。吕青本想道歉,却被何不群一路拉到了房子外。
“何老头,你是不是疯了,没事招惹一个久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