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摇头苦笑,提着东西,拉上帽檐,以最不惹人注意的方式回到了自己居住的破败阁楼。
她有些疲惫了,晚上要工作,白天精神自然谈不上好,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睡觉了,但现在她不能睡,因为他要照顾一个人,一个男人。
她跟这个男人不熟,只见过区区一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救他。
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很虚弱,激发了她本就很丰盛的同情心,决定就像三个月前收留黑炭一般收留他。
亦或是他的侧脸很好看,鼻梁高挺,眉眼温润,干净地像个孩子。
总而言之,就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她冒着枪毙的危险,收留了这个男人。
她曾经的客人,也是唯一对她的身体没有兴趣,还给你自己很多小费,只是叫自己在旁边叫了整整一个小时,叫到嗓子都冒烟的奇怪客人。
阁楼上,黑炭咕噜咕噜叫着,显然对这个陌生的男人霸占它的窝点极为不满,碧绿的眼珠子幽幽地看着这个男人,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敌意。
对于艰辛的生活来说,回忆是奢侈的,只能偶尔一次,甚至连心酸都是奢侈的,因为那会让生活变得更加艰辛。
钟灵秀上了阁楼,看着那个仍然在昏迷的男人,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伤得极重,浑身都是血口,不止一处地方中弹。
她所能做的,只是帮他清洗了伤口,然后胡乱给他喂食了一些药物,大多都是感冒药,她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不敢送他去医院,她没读过多少书,但不笨,这样只会害死他。
罗恒是在钟灵秀进屋子以后清醒的,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看着这个似曾相识地女孩,他又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在哪里见过。
“谢、谢谢。”他艰难地蠕动嘴唇,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带着火烧般的灼痛。
他的头很疼,嗓子很干,身体很热,他知道,这是伤口感染发热地征兆,他需要双氧水和碘酒清洗伤口,需要挖出腿部和手臂的子弹,需要镇痛药,需要大剂量的阿匹司林和头孢消炎,否则必死无疑。
“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钟灵秀见罗恒醒来,尽量平静地说道。
“碘酒,双氧水,医用绷带,医用吗啡,手术刀,镊子,还有消炎药。”罗恒尽量保持着清醒,保持着声音的清晰和平缓。
钟灵秀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喂,等等!”罗恒连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