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略微思量,拍了拍柳湖,说道:“小湖,去告诉许叔叔,让他自己喝吧,我就不陪他了。然后你回自己房间,不必等我。”
柳湖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王报岳的脸上有了笑意,伸出一只手:“魏兄弟,请。”
王报岳的房间同样是甲等房,甚是宽敞,分出内外,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一间小客厅,有桌有椅,还铺着地毯,甚是精致。
两人分而落座,王报岳取出一只时兴的青绿色玻璃酒瓶和两只蛇眼杯,笑着解释道:“其实‘清酒’的说法还是从我们中原传过去的,《天官酒正》有云: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事酒,有事而饮也。昔酒,无事而饮也。清酒,祭祀之酒。传到凤麟洲后,却是变了模样,虽然还叫清酒,但与我们中原的清酒已经不是同一种酒。清酒这东西,怕光,见光久了就会变色,所以倒出来之后,最好是一气喝光。”
说话间,王报岳给齐玄素倒满了一杯。
齐玄素端起酒杯,看了一眼,倒还真是清澈如水,不见浑浊。
王报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杯底有螺旋条纹的蛇眼杯:“魏兄弟,请。”说完自己先一口饮了,将杯底一照,望着齐玄素。
齐玄素没喝过这种倭酒,还是颇有兴趣,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也将杯底一照。
至于口感,略带清香,还有丝丝甜味,女人和孩子也能喝一点。提到女人,他又不免想到张月鹿,她多半不喜欢这种酒,太软,她更喜欢酒气凛冽的烈酒。
“魏兄弟痛快。”王报岳又给齐玄素满上一杯,两人推杯换盏,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
王报岳继续给齐玄素讲着海上的故事,一瓶清酒很快见底。
齐玄素没有故意抵挡酒力,享受着微醺的感觉,不小心把筷子碰到了地上,俯身去捡。
然后齐玄素发现地毯上有些许深红近黑的颜色,寻常人也许不会在意,可对于齐玄素这个老江湖来说,这种颜色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血的颜色。
清酒见光久了会变色,血同样如此,时间久了,颜色就会发黑,从发黑的程度来看,似乎不是很久之前。
齐玄素顿时清醒了几分,缓缓直起身子。
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铳口。
他经常用火铳指着别人的脑袋,可被别人用火铳指着脑袋的经历,实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