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伸出一只手。
“干嘛?”宫小白泪水涟涟望着他。
“袖子,给你擦眼泪。”
垂下来的广袖堆在桌面,是月光一样的银白,与普通的锦缎不一样。
看着看着,宫小白更难过,她以前哭的时候,宫邪也是这样,伸出一只手,让她把鼻涕眼泪都擦在上面,他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嫌弃她弄脏了他的衣服。
凤皇说,“小辞,你真的变了。”
能够从一个卑微的丫鬟之女,坐上备受老家主器重的墨家少主之位,光有能力是不够的,还要有坚韧的心性。
墨长辞的心性足够坚韧,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眼前这个墨长辞,被那个男人宠坏了,受不得半点的委屈难过。他虽然没时时刻刻窥探她在那个世界的生活,但也见过一些画面。
宫邪真心疼她,几乎有求必应,这丫头稍微不高兴,那位爷就抱怀里哄。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七年,再坚韧的心性也磨没了。
对面的视线太专注,宫小白忽然不好意思,别过脸看向窗外,不可否认,她就是变了。
她抬袖擦干眼泪,逼自己变回曾经的冷漠。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哭哭啼啼。
楼下的长街突然响起更大的嘈杂声,路上的行人商贩自动分开到两边,辟开中间一条宽阔的道路,供人行走。
看这阵仗,大概有要紧的人物出现。
凤皇看了眼宫小白,发现她冷静了许多,便消失了,回到玲珑塔里。
“记得吃饭,别亏待自己。”他在她脑海中说。
须臾,长街尽头出现身穿甲胄的士兵,手持长矛,步伐整齐划一地列队,再一次肃清了道路。
一男子坐在高头大马上,面容英俊倜傥,三千墨发束于银冠,横插一枚白玉簪,白色锦袍外套着银色盔甲,英姿煞爽,引来无数围观的姑娘捂嘴低声尖叫。
无论哪个时代,长相俊美的男子都不缺拥趸。
宫小白视线凝在男子脸上,有片刻的怔忡,旋即,释然了。
一切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凤皇确定她没有见过自己的未婚夫,而墨长欣一口咬定他与自己来往亲密。原来如此,她一直以来唯一的好朋友贺晋就是她那个传说中一次面都没见过的未婚夫贺兰瑨。
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
是贺兰瑨骗了她吧,他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跟她认识,成为了她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