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春天已经来了。大街上充斥着不怕冷的姑娘,她们已经赶不及似的把自己青春奔放的身子从厚实的羽绒服里解脱出来。一时间大街上姹紫嫣红慢目春光。
我和微微的关系进展很顺利。微微带我正式去她家上门那天,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微微妈妈对我印象不错。微微的老头子是个特别严肃的人,开始还仔细的盘问了一下我的自身情况,还提出了诸如今后事业的打算等等高瞻远瞩的问题,我面不改色的一一连消带打不时还故意显露一下年轻人的锐气,老头子已经对我和善有佳了。可在我和他喝掉了一瓶茅台后,我们俩更是已经从市场经济宏观调控一路侃到了中超联赛假球黑哨。在共同痛骂了中国足球一通后,老头子已经把我引为知己了。
于是我顺利过关。
从微微家出来的时候,微微送我出门,走到路口她对我说了一句,你今晚挺会装的么。
我一笑,拉着她走到路边的一家商店前硕大的玻璃跟前,对这玻璃镜子里面的两个人影,我说,看,觉不觉得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微微恶狠狠一笑,说才不是呢,我们公司的人都说了,我们俩之间,那是一朵鲜花左躲右躲终于没躲过去,最终还是插到了你这么一牛粪上了。
我远远目送微微走回了小区,先给自己点了一只香烟,吸了两口忽然想起了石石的那句话,该结就结吧。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
我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正胡思乱想,手机忽然响了一下,然后又断了。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是兰子。我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后我喂了一声。
兰子的声音传来,轻轻的,飘飘的。
她说,陈阳,是你么?
我说是我。
电话那头就不再说话了,传来一阵哭声。
我懵了,连香烟掉在皮衣上烫出了一个洞都没察觉。
(58)
我在市中心的市民广场找到了兰子。
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就那么傻傻的坐在一张露天的石凳子上,目光呆滞,神情木然,脸上全是泪痕。
我心里猛的一痛,痛得很深很深。
我走到兰子跟前站住,然后缓缓蹲下,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声音很低沉,我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兰子似乎才发觉我的到来,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哭了出来。她抱得很紧,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