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门关上,月牙的笑声也变得遥远而缥缈。李德让这才将脸上的笑容收起,望向站在座前的那个人,轻声问道,“那边传来什么消息了?”
那人行了一礼,“大人,属下这些日子一直在辽阳查探阴兵失利的原因,皇天不负有心人,几日前,终于让属下找到了一个目睹此事全过程的人。”
李德让皱起两道浓眉,“他怎么说的?”
“那人是个生意人,阴兵袭城那日他正好在城外,所以才将事情的原委看了个清楚。他说,他当时就藏在城门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看见大宋守城的士兵被阴兵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几乎要全军覆没,可是兵败城破之时,有一个手持铁尺的道人从远处走来,他掌心托着三把火焰,抬掌落掌之间就将你三千阴兵卷进火海之中,全部烧干净了。”
李德让猛地从座上站起,目露精光,死死盯在那人脸上,“那道士是何模样?”
“衣着普通,不过,他的脖颈上有一道像小蛇那么粗的疤痕......”
闻言,李德让久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半柱香功夫,他才咧嘴轻哼了一声,说出三个字,“又是他。”
“大人,属下愚钝,那道士到底是何人?难道是大人的旧识?”
“旧识?确实是旧识,”李德让笑了两声,声音似风刀霜剑,听起来不寒而栗,“当年若不是他忽然叛变,将我们伏击宋军的计划泄露出去,我手下那三千辽兵便不会惨死于阴兵槽中。”
那人大惊,“我只知道当时军中出了叛徒,没想,竟是这道士?只是大人,这道士明明就是宋人,却又为何会知晓咱们大辽的军务要密?”
李德让看着窗外透过来的几束日光,微眯鹰眸,轻声道,“他法力高强,深得景宗信任,而且,他还与景宗达成了某种约定。”
“约定?”
李德让沉默着点头,旋即,又抬头望向那人,声音里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定,“你派人去打听他的行踪,一旦确定,我们就启程。”
那人一愣,“大人,您要亲自去大宋?”
李德让唇角溢出一丝阴鸷的笑,“这么多年了,我也该去会会这位老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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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完全亮,程家的小厮们便将从市集上采买回来的五色纸和棉花搬到院中,满满的堆了一大摞。
听到动静,李玉珊打着呵欠从房里走出来,见其他人都围在院中低声商量着什么,便挤到前面,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买这么多彩纸做什么?还有